腊月的最后一场雪落尽时,银杏巷的红灯笼还挂在巷口的老槐树上,被雪衬得愈发红艳。张婶踩着梯子,把新剪的 “福” 字贴在门框上,抬头看见林夕背着画架往巷尾走,便笑着喊:“小夕,这大冷天的,又去写生啊?”
林夕停下脚步,举起手里的素描本晃了晃:“想把雪化时的巷景画下来,等春天书画节的时候,刚好能和苏老师的书配在一起。” 她顿了顿,又说,“您家的腊梅开了,我想画进画里,香得很。”
张婶笑得眉眼弯弯:“画!尽管画!等会儿我给你摘两枝,插在你画室的花瓶里,看着也舒心。”
林夕谢过张婶,往巷尾走。雪水顺着青石板路的缝隙往下渗,在路面晕开浅浅的水痕。巷尾的腊梅树开满了花苞,几朵早开的花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,凑近能闻到清冽的香气。她蹲在画架前,笔尖轻轻勾勒着梅枝的弧度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—— 是晨光,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。
“刚去陈叔那儿拿了热乎的红薯粥,” 晨光把保温桶放在石凳上,帮她拢了拢围巾,“别冻着了,画一会儿就喝点粥暖暖身子。”
林夕点点头,接过粥碗。热粥的暖意从指尖传到心口,她看着晨光帮自己调整画架的角度,忽然说:“等书画节开始,咱们在腊梅树这儿也摆个小摊子吧?放几张画,再摆上苏老师的书,让游客能在这儿看书、赏梅。”
“好啊,” 晨光笑着说,“还可以让陈叔在这儿摆个小炉子,煮点热乎的酸梅汤,冬天喝着也舒服。”
两人正说着,巷口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。林夕抬头望去,只见豆豆带着几个孩子,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灯笼,正往这边跑。“林姐姐!你看我们做的灯笼!” 豆豆举着一个画着雪团的灯笼,兴奋地说,“明年书画节,我们就挂在巷里,肯定特别好看!”
林夕接过灯笼,仔细看着上面的图案 —— 雪团戴着红色的小帽子,蹲在银杏树下,旁边还写着 “银杏巷” 三个字,歪歪扭扭的,却格外可爱。“真好看,” 她笑着说,“等春天来了,咱们把灯笼都挂满巷,让整个银杏巷都亮堂堂的。”
孩子们欢呼着跑开,继续去做新的灯笼。林夕看着他们的背影,低头在画纸上添了几笔 —— 腊梅树下,几个孩子举着灯笼奔跑,雪水在他们脚边溅起小小的水花。晨光坐在一旁,看着她画画的样子,手里的相机悄悄按下了快门。
日子在忙碌中过得飞快,转眼就到了初春。巷里的柳树抽出了新芽,张婶家院子里的桃花也冒出了花苞,李爷爷在老槐树下种的青菜绿油油的,整个银杏巷都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。
书画节的筹备也进入了尾声。张婶把晒干的桂花磨成粉,准备做桂花糕和桂花酒;李爷爷写了上百张红纸条,上面都是苏曼书里的句子,比如 “银杏叶落在青石板上,像撒了一把碎金”“杂货店的酸梅汤里,藏着整个夏天的凉”;陈老板做了很多手工小玩意儿,有印着林夕画作的书签,有刻着银杏巷名字的钥匙扣,还有装着干花的玻璃瓶;孩子们则把做好的灯笼都挂在了巷里的树枝上,五颜六色的,远远看去像一串彩色的星星。
林夕和晨光也忙得不可开交。他们把这几个月画的新画都装裱好,有 “腊梅映雪”“孩子们做灯笼”“李爷爷写书法”,还有 “陈老板熬酸梅汤”,一共二十多幅,准备挂在巷里的墙上。晨光还在巷口搭了一个小舞台,准备让李爷爷在书画节当天现场写书法,让孩子们表演节目。
苏曼也如约而至。她来的那天,巷里的邻居们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