荐的人,只要他们有本事把兵练好,只要最终的调兵权,人事权牢牢握在你手中,又何妨呢?”
朱标呆呆地听着,叶凡的话如同洪钟大吕,在他脑海中轰鸣回荡,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。
他之前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。
认为必须事必躬亲才能掌控军队。
却忘了自己最大的优势所在——
储君的天然合法性和所能调动的庞大资源。
是啊。
他何须去争一卒一吏的直接感恩?
他只需要让所有人都明白,最终的恩威出自何处!
兵权,归根结底,不在于谁训练,而在于谁能决定这支军队为谁而战,听谁的命令。
他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清明。
仿佛一层遮蔽视线的薄纱被骤然揭开。
他缓缓站起身,对着叶凡,郑重地躬身一礼,声音虽轻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!
“学生……似乎明白了。”
……
翌日清晨。
武英殿侧殿。
朱元璋正用着早膳。
一碗小米粥,几碟咸菜,吃得简单却津津有味。
他吃饭的架势带着股军营里的豪迈,呼噜噜喝粥的声音颇响。
仿佛吃的不是清淡粥食,而是大块肉、大碗酒。
毛骧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走近,垂手肃立在一旁。
直到朱元璋将最后一口粥扒拉进嘴里,拿起布巾擦了擦嘴角,他才微微躬身,低声道:“陛下,昨夜东宫之事,已有详细回报。”
“嗯,讲。”
朱元璋往后靠在椅背上,手指习惯性地在桌面上敲了敲,目光落在毛骧身上。
带着审视,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毛骧便将蓝玉等人如何借酒闯入东宫,如何大骂刘伯温是“老匹夫”、“狗东西”,污言秽语不堪入耳。
以及太子朱标如何先是隐忍不发,待众人气焰稍歇后,如何骤然发难,以“论亲是长辈,论朝是臣子”压住众人。
继而厉声呵斥,点破他们走私盐铁,勾结边将的勾当。
最后更是掷地有声地言明“孤是在救你们”、“此事绝无更改”的整个过程,原原本本,巨细无遗地复述了一遍。
他语调平稳。
但叙述间,自然勾勒出当时东宫内剑拔弩张,太子威势凛然的画面。
朱元璋听着,脸上那惯常的沉静渐渐化开。
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