岸线太远,通常都是清晨出海。
到了中午吃过自带的干粮或简单烹煮的鱼汤后,就必须开始返航,确保能在天黑前,远远望见岸边那座作为标志的灯塔,方能安心归家。
苏月站在微微摇晃的船头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看似平静的海面。
虽然截至目前,航行一切顺利,父亲林涛山和哥哥林涛澜的操作也显得熟练而从容,但深知悲剧即将发生的她,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绷着,不敢有丝毫松懈。
她仔细观察着天空的云层、海水的颜色乃至风向的变化,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征兆。
日头渐渐升高,接近正午。
林涛山擦了把汗,招呼苏月和正在整理渔网的林涛澜:“时候不早了,准备做饭吧,吃完咱们就得往回走了。”
船上备有小炉灶和简单的锅具,做饭对于常帮母亲做家务的原主来说并非难事。
大家商量着,索性就用地笼里刚捕上来的几条鲜鱼做一顿午餐。
苏月便很自然地支使哥哥:“哥,你去把鱼收拾干净吧。”
林涛澜应了一声,利落地挑出两条肥美的鱼,走到船尾处理起来。
不一会儿,他便拿着清理干净、闪着水光的鱼走回船舱。
只是,就在他撩开帘子、抬脚迈入的一刹那,苏月眼角的余光瞥见好像看见了什么,脸色骤然剧变!
她来不及解释,猛地一把将尚在懵懂中的林涛澜推开,自己则像一支离弦的箭,飞快地冲到了甲板之上,目光锐利地投向远方海天相接之处。
就在苏月冲上甲板的瞬间,她看到了令她心脏骤停的一幕——一条体型硕大、背鳍如刀锋般划开水面的鲨鱼,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贴近了渔船一侧!
它那冰冷无情的眼睛,正死死锁定在站在船头、如临大敌的林涛山身上。
林涛山双手紧握着一柄磨得发亮的鱼叉,挡在船舷边,额头上沁满了豆大的冷汗,古铜色的脸庞因极度紧张而显得有些发白,嘴唇紧抿,全身肌肉都绷紧了。
对于林涛山这样的老渔民而言,出海谋生最畏惧的,一是变幻莫测、足以掀翻小船的恶劣天气,二便是眼前这种在深海中游弋、具有极强攻击性的大型鱼类。
一旦遭遇,往往意味着九死一生的绝境,船毁人亡的悲剧时有发生。
此刻,这条鲨鱼庞大的身躯几乎与小小的渔船并行,它猛地张开血盆大口,露出森白锋利的牙齿,做出一个明显的扑咬姿态,直逼林涛山!
而林涛山也瞪圆了布满血丝的双眼,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,将鱼叉的尖头对准了那致命的巨口,生死一线间,场面危急到了极点!
“爹!”苏月惊呼一声,来不及多想,身体已本能地朝着林涛山的方向冲去。
或许是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形势刺激了某种深藏的本能,就在她迈步的瞬间,一股奇异的热流猛地从心脏位置涌向四肢百骸!
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身体的某些部分正在发生着微妙而迅速的变化,皮肤似乎变得更加光滑,对周围水汽的感知也骤然敏锐了数倍——这显然是原主体内那神秘的鱼类血脉在生死关头被激活了!
但苏月此刻根本无暇去细细体会这种变化,她眼中只有父亲那岌岌可危的背影。
救下林涛山,化解眼前的危机,是她此刻唯一且最紧迫的念头!
电光火石之间,苏月一个箭步抢上前,用自己单薄的身躯硬生生挡在了林涛山与鲨鱼之间!
林涛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张口就要呵斥她退下。
只是,不等他发出声音,苏月已朝着那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,厉声喝道:“滚开!”
话音未落,她已凌空一掌拍出!
明知在这个低武位面擅自动用超越界限的力量,必然会引来此方世界天道规则的强烈反噬和压制,但情势危急,她已顾不了那么多!
精纯的灵力强行从经脉中涌出,化作一股磅礴的无形力量,如同出膛的炮弹,狠狠撞向鲨鱼的头颅!
那条原本凶相毕露、准备将小船撕碎的鲨鱼,哪里承受得住这等属于修仙者的力量冲击?
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,它那庞大的身躯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,猛地向下一沉,周遭的海水顿时被震起巨大的浪花,随即一抹刺目的血色从水下迅速弥漫开来。
那鲨鱼连挣扎都未曾有,便直接失去了生机,缓缓沉入深海。
几乎在灵力发出的同一瞬间,苏月便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从天而降,如同整个天空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