呢?
这个念头一起,王朗刚刚干爽的后背,瞬间又沁出了一层冷汗。
他再看向郁保四的眼神,已然变了味道,温和之下,是彻骨的戒备。
一个计划在王朗心中电光火石间成形。
他脸上瞬间堆起热络的笑容,亲自走下台阶,一把拉住郁保四的手臂,姿态亲切得仿佛在对待失散多年的亲人。
“郁壮士,今日若非你,我满城军民已是待宰羔羊!此等恩情,如同再造,本官竟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!”
王朗的语气充满了感激,但那只抓住郁保四手臂的手,指节却已捏得发白,力道惊人。
他话锋一转,热情更甚。
“这样吧,壮士一路奔波,想必也乏了。不如就在我这府上暂住,让本官聊尽地主之谊。待周将军他们凯旋,我们一同庆功!”
“届时,金银、美女、官爵,只要壮士开口,本官绝不吝啬!”
名为款待,实为软禁。
郁保四是何等人物?在刀口舔血的江湖里滚了这么多年,这点弦外之音又岂会听不出来?
他心中一声冷笑:狐狸尾巴,终于还是露出来了。
但他脸上没有半分波澜,反而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,顺水推舟地躬身一拜。
“太守大人如此盛情,草民若是推辞,那便是矫情了。”
“既如此,草民便叨扰太守几日。”
他接下了这份“好意”,姿态坦然,没有一丝一毫的局促。
见郁保四这般“识时务”,王朗心情大好。
“哈哈,不叨扰,不叨扰!此乃待客之道!”
王朗干笑着,心中大定。
只要把人扣在眼皮底下,就不怕他能翻出什么浪花。
一旁的周昕和虞翻见郁保有意留下,也都暗自松了口气。他们陪着笑,再次行礼后,便再不耽搁,大步流星地走出厅堂。
门外的寒风倒灌而入,卷起两人身后的披风。
他们的身影带着满厅人的希望,迅速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,只留下一串急促而坚定的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大厅内,死寂重临。
但这一次的气氛,却比之前更加诡异。
恐慌与庆幸都已褪去,只剩下王朗与郁保四之间,一场无声的对峙。
王朗挥了挥手,屏退了左右的护卫与属官。
但他留下了四名最精锐的亲卫,如四根铁桩,分立于郁保四的四周,封死了所有角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