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了一会儿,唐月拎着菜篮子回来了,大丫二丫跟在后头,三个人嘴里都鼓鼓的,含着饴糖边嚼边走。
大丫手里捧着糖袋子,把手伸进去,又给二丫和唐月的嘴里塞了一颗。
大年上前接过菜篮子,吩咐着唐月帮忙烧火,自己走到灶台边上准备做饭。
老胡和老钱还想走,被大年喊住了,说什么也要他俩在这吃顿饭再走。
他们拗不过大年,只得留了下来。
几天后,六月初的时节。
大年和吴老二赶着牛车,又是要送水车到邻村去了。
这次二丫执意要跟着去,一屁股坐在车沿上,两条小腿晃荡着,说什么也不下来。
大年没办法,只能带着她。
这次去往的是赵家村和稻香村,牛车吱吱呀呀走着,和之前一样,还没到村子呢,就又听到一阵嘈杂。
这下大年站不住了,往前探了探。
二丫也跟着跳下车来,往大年腿边一靠,踮起脚尖,小手扯着大年的衣角也要看。
大年把她抱起,父女俩一起看向赵家村边上。
只见那边人头攒动,围着一个高台,台上又两个人正在比划拳脚,一人红衣扎绑腿,出拳如风,另一人穿着青布短打,脚步沉稳如桩。
突然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击打,红衣人被撂倒,台下一阵欢呼。
“牛二胜了,干得好!”
“姓赵的也不咋的,也就那点能耐了!”
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叫好,赵家村的人脸色铁青,却不得不认这一场败局。
大年眯眼望着,随后跟吴老二一起把牛车赶上前停在人群外沿。
大年将牛车停稳,抱下二丫,悄悄问旁边人:
“这是唱的哪一出?”
旁边大爷咂了咂嘴,压低声音道:
“咱们村和赵家村在打擂台呢!你没听说桃源村出了个李大年李大人啊,人家的官田都在这呢,村南边那块肥地,跟赵家村争了好几年,这次,一定要赶在李大人收租前拿到手!不然可得多交税了嘞!”
大爷一边说,一边打量了一下大年,目光突然顿住,上下又仔细瞧了瞧大年衣着。
“哦……这样啊,那也挺好,总比斗殴好,以武会友,其乐无穷嘛。”
大年笑着点头,心里却咯噔一下,又是争田争资源的。
才站了一会儿,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,大年和吴老二没办法,只能把牛车赶到一旁,先找到赵家村的村长,把水车交付了再说。
正要绕行,忽听得台上一声喝:
“下一个,谁来挑战?”
那青布短打的汉子牛二立在高台中央,朝着另一边的人群喊着。
“我来!”
一个赵家村的壮汉跃上台去。
“是赵武,这下牛二不知道可是对手了!”
“管他呢,打就行!”
这赵武一上台就摆出猛虎下山的架势,牛二抱拳行礼,正要打开之时,赵武却示意暂停。
“这样打没意思,可敢与我死斗,签下生死状,不死不休!”
台下骤然寂静,牛二也脸色微变,眼中闪过一丝冷意,却未答话。
大年心头一紧,忙跑上前问起刚刚的大爷什么是死斗和生死状。
大爷一脸疑惑,看着大年,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武安人了:
“生死状都不晓得?就是签个字据,擂台上打死不论,官府也不管,出了人命也白打,所谓既决高下,也决生死!”
大年听得浑身一震,那还了得,这哪是比武,分明是玩命!
他刚想上前冲上台阻止,却被已经燃起来的村民堵住了!
“好!跟他签,斗他!”
“谁怂谁是孙子!”
人群吼声如潮,大年奋力挤向前,却见牛二已提笔在纸上签下字。
于是,死斗在牛二把状书递到台下就开始了。
赵武猛的扑来,拳风呼啸,牛二侧身避过,一记肘击直捣其肋。赵武闷哼一声,旋即缠抱猛撞,二人滚作一团。
台上激战正酣,台下喊杀震天。
大年终于挤到台前,眼见牛二嘴角渗血,右臂已抬不起来,可擂台四周竟无人阻拦。
“马勒戈壁!”
大年怒吼一声,纵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