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玄色劲装的身影率先跨入门槛,冯光身后跟着吕永,两人身侧还多了几道熟悉的身影,石月穿着纯白短打,肩宽背厚,手里还提着个酒坛;商函一身深紫法家袍,指尖攥着卷玄色封皮的《商君书》;孙不休则是利落的兵家劲装,腰佩短刃,靴底还沾着些许尘土,显然是赶路匆忙。
庄涯一袭月白道袍,手里轻摇拂尘,衣袂间似裹着淡淡的云气,气质飘逸,最意外的是许宏愿,他穿着粗布农家衫,肩头挎着个竹篮,里面装着新鲜的青菜与几颗红透的果子,脸上带着憨厚的笑。
“少爷!”
石月最先上前,粗粝的手掌拍在词宋肩上,力道不轻不重,眼底满是惊喜,“可算见着你了!我们几个在外头,总惦记着你有没有受委屈!”
商函目光落在词宋周身流转的琉璃金光上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:“我竟然丝毫感知不到少爷身上的气息了,难不成少爷修为已经突破文豪了?”
孙不休也凑上前来,语气爽朗:“何止!我瞧少爷周身气度沉稳,达到满月文豪也极有可能!”
庄涯轻摇拂尘,温和笑道:“少爷归来便是喜事,瞧这模样,定是得了不少机缘。”
他目光扫过词宋,似看穿了几分深藏的心思,却并未点破。
许宏愿则把竹篮放在桌案上,从里面取出颗圆滚滚的柿子,递到词宋面前:“少爷,这是我在种的,刚摘的,甜得很,今日特意带来给你尝尝。”
词宋看着满室熟悉的面孔,眼眶微微发热,起身对着几人拱手:“石月叔、商函叔、孙不休叔、庄涯叔、宏愿叔,三年未见,各位叔叔一切安好?”
“好!好得很!”
石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背,“见你安好,我们就放心了!”
“好。”
很快,众人便来到大堂用膳,目光扫过满桌的菜肴,酱色浓郁的红烧肘子、金黄酥脆的炸春卷,还有他小时候最爱吃的松鼠鳜鱼,都是府里厨房的老味道。
他夹了一筷子鳜鱼肉,才开口问道:“几位叔叔这几年在外,到底去了哪些地方?”
这话刚落,桌上的气氛稍缓了些。
石月放下酒杯,指尖在杯沿划了一圈,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郁:“我们哥几个这三年,说是颠沛流离也不为过。”
“当年赢天在朝中权势越来越重,盯着咱们将军府的眼睛就没挪开过。”
“我们起初是想跟着词铭心去边关,既能离京避嫌,也能在文人战场上帮着搭把手,可转念一想,只要我们几个还在大梁境内,哪怕远在天关,赢天也能找由头,迁怒府里。”
“毕竟咱们几个的修为摆在那儿,在他眼里就是‘潜在威胁’,不除不快。没法子,只能索性离开大梁,各自往南楚、西蜀的地界闯荡,也好让他少些针对将军府的借口。”
坐在对面的商函放下筷子,“后来江湖上忽然传得沸沸扬扬,说有仙人下界,天元大陆的文道乱了,有的宗门一夜崛起,有的世家突然覆灭,咱们几个在外面实在坐不住了。毕竟府里还有还有芷薇、宁翩她们,万一出点事,我们连个照应都没有。”
“我们便悄悄绕回中州城,没敢贸然进府,只在夜里潜到府外的老槐树下瞧了瞧。”商函顿了顿,眼底露出几分欣慰,“见府里灯火亮到深夜,下人们穿梭着收拾庭院,一切都还好好的,才稍稍松了口气。之后我们想到自己已经被天关解禁,便凑到一起,一路往北去了天关,在那儿帮着打理琐事,也算是尽份力。”
“直到上个月,忽然传来消息说赢天暴毙,听说他是在宫里设宴时,突然呕血倒地,太医都没来得及施救。”
石月接过话头,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,“后来老梁王登基,大梁的局势才算稳了些。我们估摸着这会儿回府应该没什么风险,便收拾了东西,一路从边关赶回了中州。”
坐在角落的孙不休一直没怎么说话,此刻端着酒杯,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,目光扫过满桌熟悉的面孔,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又释然的笑意:“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,咱们几个当年年轻气盛,总想着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,在各国朝堂上定国安邦,闯出一番名头。”
“可见多了战乱里的生离死别,也尝了寄人篱下的滋味,倒没了往日的冲劲。如今只盼着能在将军府安安稳稳住着,守着这一大家子,平日里喝喝酒、聊聊天,偶尔再跟许宏愿去后院种种菜,也就够了。”
他话音刚落,一旁的许宏愿便笑着点头,手里还攥着颗刚剥好的花生:“可不是嘛!我在外面游历的时候,最惦记的就是府里那片菜园子,生怕被下人种坏了。如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