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现在想起来,这大约等同于自己去了豪华自助餐厅,总是猛点龙虾、三文鱼、雪花和牛、烤榴莲,都是在“报复贫穷的日子”。
吃完了饭,钟小兰收拢起一桌的鸡骨头,主动请缨去洗刷碗碟,钟山觉得她大约是想去公共厨房炫耀一下家里的伙食情况。
一番收拾结束,钟小兰回屋复习,钟有为沏上了高碎,悠哉悠哉的喝茶看书,王蕴如则是闲不住地在一旁归置东西、打扫卫生。
钟山看看二人,清了清嗓子。
“咳!爸,王姨,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,一共二十八块,交给家里吧。”
王蕴如手中的抹布一顿,扭过头来。
钟山已经把二十八块钱一字排开:两张大团结(10元),旁边依次是炼钢工(5元)、车工(2元)和女拖拉机手(1元),人民群众算是都到齐了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!一只烧鸡还嫌不够?”
钟有为放下书,赶忙把桌上的钱拢起来丢到钟山面前,仿佛有些烫手。
“你二十多的大小伙子了,干什么不花钱?就这些钱,你自个攒着吧!”
钟山摇摇头,眼睛看着走过来的王蕴如。
“我来燕京也一个多月了,实话讲,在这个家里我是新来的,没做过什么贡献……”
眼看王蕴如要张嘴,他伸手阻拦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但我也姓钟,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,不是什么来做客的亲戚,也不是外人。”
“既然是家庭成员,那就应该给家里做贡献,再说了我这工作托了王姨的关系,第一个月的工资,怎么说也要拿出来!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他又把这钱接过来,递到了王蕴如的手里。
“再说了,小兰马上就要高考,补充营养、买复习材料哪样不要花钱?这钱你们就收着吧!”
钟山给钱的原因其实跟在人艺争论那份儿补贴的原因一样。
他表达的是自己的能力和态度,想要获得的是与之对应的尊重。
二十多块钱,捏在手里轻飘飘的,没多少重量,但王蕴如却觉得这些钱成了压在她心上的石头。
对于钟友为接钟山来燕京这件事儿,她当然是点头同意的。
但是同意并不一定代表内心的接纳。
王蕴如跟钟友为结婚快二十年,只生下一个闺女,虽然平时不说,但她内心里,还是遗憾没有生出一个儿子来。
如今远在千里之外的“儿子”回来了,他对于自己这个后妈会是什么态度,以后自己娘俩是不是反而要成为寄人篱下的那一对?
这可是她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家。
虽然心知钟友为并不是那种人,但钟山她可不了解,再加上多年以来对于“晚娘故事”淫浸于心,她心里总是忐忑忧虑。
所以她从一开始没给多少好脸色,其实也是源于自己内心的担忧。
现如今一个多月过去,无论是钟山睡走廊的事情还是后来的一系列表现,以及闺女态度的改变,她也渐渐放下心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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