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凛,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。
他没料到这位新君,过去在王府闲住,各人相传不过所谓仁厚、纯孝等语。
如今甫一登得宝座,竟然如此明见万里吗?
他低下头,声音艰涩:“陛下圣明。先帝登基后数年……也察觉此事不对,多番追问,然……然终不得其所以然。”
不得其所以然。
朱由检心中冷笑。
好一个“不得其所以然”!
他几乎可以想象,那雪花般的银子,是如何从国库流出。
一路经过内使、文臣、小吏、边将之手,层层盘剥,雁过拔毛,最后才落到那些苦弱的军士和民夫手中。
可真到这时,真正落到实处的,又能有几成?八成?还是五成?
靠,不会只有三成吧?
朱由检心中一叹,所谓政以贿成,刑以权枉,实在是晚明官场真实写照。
工事、边事,国朝用度,此二事最耗钱粮,不知养活了多少吸血的蠹虫!
可惜,他穿越的是崇祯,不是天启。
事已至此,又连续崩了两个帝君,根本无从追索,思之无益。
他深吸口气,冷静下来,换了个话题:“那现在,内帑的进项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