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
她的话引起了我和艺婷的好奇,马上把这件事作为一件“世纪大悬案”,仔细分析起来。我回忆起这两天与他的接触:前天下课后,他递给我几封信,让我回家的时候带着帮忙寄一下,我大致翻了翻,有一封是寄给那个女生的,可能我的眼神在那个信封上停留了较长的时间,引起了他的怀疑。东霞肯定了这是偷看的动机,又接着梳理时间线,确定昨天晚饭时间最可能是他的“作案”时间,昨天晚上他比我们仨都早一些到教室。这样看来,基本可以确定结论,就等他来对峙了。
陶然一进教室就被我们叫了过来,我、东霞和艺婷一本正经地坐一排,我很严肃地问:“你看我日记了?!”
“没有啊!”他有些慌乱地答道,底气明显不足。
“那你怎么想起来怪我跟她说了那个事?!肯定看了!”东霞助攻。
“没……没有,我就是那么一说。”他辩解。
“哎呀,看了就看了,老实交代,你之前又不是没看过。”艺婷语气和缓地打圆场,看我们三个对他像三堂会审审犯人似的软硬兼施,我不禁想笑,可还是忍住了,继续问:“你说实话,是不是看了?”
“没有,真的没有!”他仍旧否认。僵持了会,东霞灵机一动,冲我使了下眼色,我放下压在课桌上的手,她从桌里拿出我的日记本说:“你要看就直说,明着看,别偷偷摸摸的。你看不看?”
他一脸不屑地说:“我不看!”为表示完全不想看,他径直走了,留讨论,我们一致确定:他看过了。
其实,对于日记,我并没有多强的保护欲。如果有人跟我说要看我的日记,我觉得不会造成恶劣后果,便会同意他看。只是我讨厌偷偷摸摸、讨厌遮遮掩掩,讨厌谎言,我希望朋友之间是可以坦坦荡荡的,是可以直抒胸臆的,是可以相互信任的。
算了,你对自己都不够坦白,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,又怎么去强求别人呢?顺其自然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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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0年1月10日……星期一……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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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午的数学考试再遇“滑铁卢”,我已经恨透了自己的马虎了,什么时候能仔细、稳重点?
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听说霍江走了。据说是昨天走的,他说自己反正也出不了成绩,不想读书了,他家里还不知道。和霍江不算很熟,他成绩一般,我不觉得像张德富走时那么可惜,不知道我这种“不那么可惜”的感觉和“唯分数论”有没有关系。也许是退学的事听多看多了,麻木了。在如此高强度的学习压力下,谁不想借退学发泄下内心的厌学情绪呢?!听说王晶晶也不想读了,打算过了年之后就不来了。这一个个的,随心所欲的,都是怎么了?我还说我也不想读了呢!真的是想干嘛就干嘛,都是快成年的人了,一点不考虑自己行为的后果吗?!可悲!
班主任也是的,这个走那个走,他也不劝劝!是年年看多了各种原因辍学的学生,已经习惯了,懒得劝了吗?还是知道无非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情绪发泄,发泄后一个个还是会老老实实上学?老班的想法,我无从得知,只是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扛不住压力,最终都不会选辍学这条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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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0年1月11日……星期二……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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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觉没睡好,便被妈妈叫了起来:“快上学去,下雪了!”
“什么?”我不太相信,午睡前还是晴天,一骨碌爬起来跑去阳台看。唉!不过是小冰颗粒罢了。赶紧披上雨披、骑上自行车往学校去,小冰粒噼里啪啦打在雨披上,不一会就融化成水滴滑落。小冰粒打在脸上,有点生疼,尽量低头躲着,不方便看前面的路,只能慢慢骑,时不时还要拉下被风掀翻的雨披或倒出“雨披坳”里积攒的越来越多的雪水和冰渣。好不容易将就着骑车到学校,冰颗粒已经被大片的雪花代替,一片一片轻轻柔柔地落下,落在掌心,还没来得及细看它的纹理,便倏地一下“变身”成水了。
这是这个世纪、这个千年的头一场雪。雪越下越大,一个下午,便给花坛、樟树林、九曲荷塘、大看台和整个操场都盖上了厚厚的松软的白被子。我喜欢这干净的、一尘不染的美,被这纯粹的雪白诱惑、吸引,从头到脚浑身冒着傻气地独自跑到操场最深处,那完全没有足迹的地方,用脚印下青春的烦恼,“爱”与“孤独”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白皙无痕的雪地里,然后等雪化,我的烦恼也随之消逝。我奔向雪地的鲁莽,惊飞原本停在角落的一群麻雀,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