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进了屋,看到桌上摆着的简单的晚饭。
照例是能照见人影的红薯稀粥和几个梆硬的棒子面窝头。
尽管阎埠贵自己是院里出了名的会算计、过日子抠搜,但天天面对这些,此时闻到那味儿,也觉得有些反胃,提不起食欲。
他叹了口气,在桌边坐下,没急着动筷子,而是感慨地说道:
“唉,这世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。”
“前不久刚降低了城里人的口粮配额。”
“我听说啊,过段时间,恐怕还要再往下降一次。”
“听说这次降的幅度更大,每人每月得降下去整整一斤呢!”
“照这么下去,肚子都填不饱,还怎么有力气干活哟!”
阎埠贵感慨的,是从今年年初开始,上面进行的配额调整。
他属于轻体力劳动者,原本一个月的粮食定量是二十五斤,不久前刚刚降到了二十四斤半。
但这风声传来,恐怕很快又要再次降低。
估计像他这样的,定量得降到二十三斤半左右。
本来二十五斤就过得紧巴巴,节衣缩食,这要再降,那可真就要饿肚子了。
他的目光落到坐在桌边,捧着碗呼噜呼噜喝粥,对前途似乎毫不在意的儿子阎解成身上,心里的火气“噌”一下就冒上来了。
他忍不住开口抱怨道:
“你看看人家贾东旭,现在都是二级工了!”
“以后一个月工资能拿到三十二块钱,这日子眼看着就好过多了!”
“再看看你!到现在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!”
“之前我舍下老脸,好不容易托人给你找了个食品厂的活儿。”
“结果你呢?挑三拣四,嫌这嫌那,还不乐意去!”
“白白浪费了我送出去的两包好烟!”
“我告诉你阎解成,等你以后要是找到工作了,这烟钱必须得从你工资里扣出来还我!”
老父亲的这种指责和抱怨,阎解成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。
不过,他还是不服气地顶嘴道:
“爸,那能全怪我吗?”
“您之前说是给我找了个食品厂的工作,听着挺好,结果进去一看,就是个扛大包的苦力!”
“不是扛面粉袋就是去和面车间死命揉面,全是又脏又累的力气活!”
“挣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,天天还能把人给累散架喽。”
“那样的活儿,谁爱干谁干去,反正我是不乐意!”
阎解成说着,心里也有些懊恼和烦躁。
要说找个正经工作,他也不是完全不愿意。
但上次老爹找的那个,实在是又累又没前途,他觉得去了也是白搭。
他不爽地继续说道:
“反正以后要是再是这样的活儿,您可千万别再替我张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