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刚才,贾张氏那刻意拔高的嗓门还在院子里回荡,她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向全院广播,炫耀自家儿子贾东旭终于成功晋级成为二级钳工这件“光宗耀祖”的大事。
刘海中坐在自家屋里,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。
他在今年年初的时候,凭借多年的苦熬和经验,已经成功晋级成为了六级锻工,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高级技术工人。
对于一个刚刚爬上岸的二级钳工,他自然是不会太放在眼里,心里甚至还有点嗤之以鼻:“哼,一个二级工,也值得这么嚷嚷?”
不过此刻,他们老刘家自己也有着一本难念的经,实在没多少心情去理会贾家的那点小得意。
饭桌上,刘海中看着正埋头狼吞虎咽的两个儿子,不由得皱紧了眉头。
他心情烦闷地抿了一口桌上那廉价的散装白酒,辛辣的滋味划过喉咙,却压不住心里的火气。
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老二刘光天那刺眼的青皮头上,没好气地开口问道:
“光天,我之前托关系给你介绍的那个去信托商店帮忙的活儿,你后来到底去看得怎么样了?”
“那活儿又不需要你有多大技术,就是出点力气,帮忙搬搬抬抬、归置归置东西。”
“这你总不能还说干不了吧?怎么又没下文了?”
刘光天现在剃着个近乎光头的青皮,一脸混不吝的表情,闻言头也不抬。
他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菜,满不在乎地回答道:
“哼,那可不是我不愿意在那儿呆。”
“是人家店里的人,不知道从哪个碎嘴子那儿打听到我以前在‘里面’待过。”
“就直接撂话,不愿意让我再在那儿干活了。”
“这您总不能也怪到我头上吧?”
年初的时候,刘光天那三年的牢狱之灾总算熬到了头,从里面放了出来。
如今他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。
出来之后,刘海中这个当爹的,虽然恨铁不成钢,但终究不能看着儿子无所事事,也还是拉下老脸,前后托人给他介绍了几个临时工的活儿。
只不过,这些工作,刘光天都没干多长时间。
不是被人家找到借口给辞退了,就是他自个儿嫌累嫌没面子,故意耍滑头、挑事儿,变着法地让人家不敢再用他。
听到儿子这明显带着推卸责任意味的话,刘海中气就不打一处来,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:
“放屁!谁那么闲得蛋疼,没事主动问你这种陈年旧事?”
“肯定又是你小子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,或者又在那里犯浑耍横,才让人家抓到由头把你给轰出来的!是不是!”
虽然刘海中此时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,脸色涨得通红。
但刘光天却根本不在乎,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,依旧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食物。
这要放在以前,他还是挺惧怕自己这个脾气暴躁、说动手就动手的老子。
从小时候起,刘海中就偏心眼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