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 外面的天色已黑透了,月亮才升到一半,月光却被天边的滚滚浓烟遮住了。
不远处的火光犹如流动的红海,把黑夜照得如同红日东升。
空气中涌动着刺鼻的气味,裹挟着远处人群中的呼喊声。
叶倾怀隐隐看到有五六个仓起了火,其中最大的一个有着黄色的顶盖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叶倾怀问道。
“回陛下,仓里不知怎么,突然起火了。恐怕是天干物燥,夜间又有火烛,防备措施准备得不够得当。”身边管事的人道。
“不是才起过火,已经加强了防火措施吗?”叶倾怀问道。
“这个……一两百个仓,加强防火也要一个一个来,这几个可能是还没有做好的。”
他说得含糊其辞,也不知是因为起火太热了,还是因为什么,额上的汗珠在火光照映下显得格外的大。
“塬上仓场建成百年了,年年夏天都起火吗?”叶倾怀又问道。
“这……自然不是……”
“那怎么今年一开仓用粮,就接连起火?”叶倾怀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那文官本就不是拿事的人,被叶倾怀几句话便问得神色闪烁,答不上话来。
“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?”半晌,叶倾怀看着这些围着她的官兵和文臣们道。
薛松被革了职,没有人对他们发号施令,这些人面面相觑起来。
最后还是站在叶倾怀身边的一名文官对叶倾怀行了个礼,道:“还请陛下明示。”
看着他们不紧不慢的样子,叶倾怀心底腾得冒起一股火,对他们怒道:“那粮仓里装的是大景的兵粮,是前线将士的性命,是我朝的防线!你们不去救火,还在这里问朕该做什么?”
她发起火来十分吓人,当即有人跪下来劝她息怒,还有人小跑着往火场赶去了。不多时,院子里的人便散尽了,只剩下了陆宴尘和张耿贵。
“你先去吧,不要与人多话。你说的事,朕记下了。”
张耿贵千恩万谢地去了。
待只剩两人,叶倾怀开口问道:“先生怎么来了?”
“微臣收到李公公的消息说陛下今日在此下榻,觉得事情蹊跷,便立即赶了过来。”陆宴尘沉吟了一下,又道,“这里有些古怪。”
叶倾怀看着他,示意他继续往下说。
“他们拦着臣不让臣进来,那个阵仗……对于一个仓场来说,实在有些过于森严了。”
陆宴尘说得婉转,但叶倾怀想像得来。
下午薛松拦着她不让她进仓时也是如此,彷佛仓里当真有什么能要人命的东西一样。
“先生最后是怎么进来的?”叶倾怀问道。
“后来里面起了火光,臣便顾不得那么多,打伤了几个人,硬闯了进来。”
难怪他身后跟进来的官兵看到他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