矛盾的。
要是真因为这件事,让两国关系再次恶化,那他可就成了西魏的罪人了,回去之后,也无法向国主交代。
他狠狠地瞪了安宁公主一眼,暗骂一声“蠢货”,然后连忙上前一步,躬身行礼,态度恭敬:
“贤王殿下,臧夫人,左小姐,此事的确是我们失礼了,是我们考虑不周,言语不当,冒犯了诸位,还请诸位海涵。”
“这支手镯,就由我买下,赠予左小姐,以表歉意,还望左小姐不要嫌弃。”
石芷凝见状,暗自松了口气,连忙说道:
“不必了,多谢康将军好意。只是君子不夺人所爱,这手镯,还是由臣女自己买下吧。”
她说着,示意身边的丫鬟上前付钱。
康云辰没有再说什么,西魏使团一行人渐行渐远,留下的话题却仍在人群中暗流涌动。
贤王缓步走到石芷凝身侧,眉心微蹙,关切之情溢于言表:“方才可有受伤?”
石芷凝身边的丫鬟正欲抢着回答,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。她轻轻摇头,声音柔婉,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:“无碍的,让主上费心了。”
“无碍便好。”贤王温润的声音如春风拂柳,似要抚平一切不安,“我着人送你归府。”
石芷凝微微颔首,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释然,却又迅速被谨慎掩盖。
她素来不喜争执,若非今日西魏人咄咄逼人,她也断不会与他们当街起冲突。
目光流转,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贤王的脸色。
幸好……似乎并无厌恶之色。
她暗自松了口气,绷紧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些。
虽已是准贤王妃,但一日未入贤王府,她便一日不敢掉以轻心。
若是还未进门就惹得这位王爷厌弃,那她往后的日子……恐怕比这京城里的水还要深几分。
万幸,贤王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,没有显露出别的神色。
石芷凝受伤,这事儿她自己是不会主动说的。
茅清兮看在眼里,却也没打算替她说。
只是,回程时,茅清兮还是随着石芷凝的马车一同去了宁府。
贤王站在原地,目送她们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街角,这才转身离去,继续处理那些繁杂的事务。
马车内,静得有些压抑。
“伤在何处,予我瞧瞧。”茅清兮率先开口,打破了沉寂。
石芷凝没有推辞,顺从地抬起手臂。身旁的丫鬟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袖子挽起。
果不其然,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,一片青紫的伤痕赫然入目,让人心疼。
“小姐,您受苦了!”丫鬟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,声音里满是心疼,“您怎的不与贤王殿下说?殿下若是瞧见了,定会心疼您的!”
石芷凝只是淡淡一笑,摇了摇头。
她若真说了,贤王是否怜惜她还是个谜。可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叫贤王厌恶的可能,这事她压根不可能干。
在这深深庭院里,一步踏错,便是步步皆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