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圈椅里等到天亮。
窗外泛起鱼肚白时,芷兰掀开帘子走出来。
“怎么了?”这是整夜以来燕池安首次开口,喉咙干涩,声音嘶哑。
“王爷......”她声音发抖,“小姐不肯上药......”
燕池安掀开纱帐,看见洛音蜷在被子里,手指死死揪着被角,不肯松手。
人躲在被子里,自然不能上药。
“奴婢手重。”芷兰急得要哭,“碰到小姐的伤口,她就抓住被子要躲......”
上药的时候才让人真正体会到,什么叫痛不欲生。
药膏刚触到伤口,就像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皮肉,灼烧般的剧痛顺着神经直钻骨髓。
洛音虽然昏迷,身体却本能地抗拒着这份痛苦。
“不怪你,出去吧。”燕池安摆手让她退下。
芷兰惊讶地看了眼谢燕池安......难道要......
不过她清楚,小姐的命是王爷救回来的,如今再怎么于理不合,还是保住她的命要紧。
燕池安仔细净了手,在床沿坐下,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。
芷兰是怕伤了洛音,不敢用力,但他向来信奉断臂求生。
她若不上药,伤口只会愈发恶化,那便又是一道生死难关。
燕池安使了些力气才掰开她手指,将被子掀开,又将她扶了起来,靠在自己的肩头。
他的双臂自她胁下穿过,如铁箍般将她牢牢锁住,令其动弹不得。
动作倏然而止,入目之处,少女后背鞭伤交错,有些地方皮肉翻卷,触目惊心。
洛音的玉体未着片缕地靠着他,他心中却无端泛起一缕酸涩,仿若二人于这浊世之中,互为荫庇,同命相怜。
药膏抹上去的瞬间,洛音突然开始挣扎。
她完全陷入了混沌,眼皮沉重地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,无论她如何挣扎,都无法睁开。
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疯狂摇摆。
偶尔清醒时,外界的声音像根针,刺入她混沌的世界;
而更多时候,她陷入了漫无边际的梦境,毫无方向。
恍惚中,她感觉到有人喂她喝药,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间。
可求生的本能让她清楚这是救命的药,所以她强忍着不适,乖乖配合。
可有人动她身体的时候,刺骨的疼一下子就传遍了全身,她害怕极了。
她忍不住小声哭起来,手到处乱抓,想躲开这疼痛。
燕池安扣住她肩膀,另一只手快速把药涂匀,怀里的人疼得发抖。
渐渐她没了力气,脑袋垂在他的肩头,眼泪打湿他的衣襟。
涂完最后一道伤,燕池安刚要松手,却发现洛音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