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玉儿心头猛地一揪,这二楼可是发廊姑娘们的 “闺房”,三楼那两间通房倒有七十平米,却被木板隔成四间鸽子笼,每间只塞得下一张窄榻。别看榻子逼仄,真要俩人在上面 “切磋武艺”,倒也勉强能转开身。
发廊这地方,明面上挂着 “专业推拿” 的幌子,敲敲打打一小时收二十;暗地里却藏着猫腻,半炷香的功夫就要八,若是想通宵 “加班”,得掏二百两才行。另一间屋子,则是技师们的 “能量补给站”,累了就往那儿一瘫。
刘玉儿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,什么场面没见过?自打赵不留踏进这 “梦幻发廊”,她就看出这小子来者不善,心里早就盘算好应对的招数。
她嘴角一扬,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,慢悠悠地说:“这年头挣钱跟登天似的,我这空楼闲着也是浪费,不如租出去赚点零花钱。二楼是我们师徒的窝,三楼租给别人做健身按摩,正宗的中医推拿,能舒筋活络,保准让你浑身舒坦。赵所长要不要上去试试?”
赵不留没料到刘玉儿这么直接,干笑两声:“刘老板真会开玩笑,我这身子骨硬朗得很,用不着这些。”
刘玉儿也不恼,接着说:“身子再好也得保养,就像再好的枪,也得时常擦点油不是?你们这些带枪的,可比我懂这个理儿。”
赵不留听这话,脸上跟被蚊子叮了似的不自在,尴尬地笑笑:“刘老板懂得可真多。” 说完就闭了眼,摆明了不想再搭话。
刘玉儿见状,识趣地拿起椅上的书卷,悠哉游哉地翻了起来。
二十分钟眨眼就过,赵不留那利落的短发已经理好。他站起身戴上帽子,对着镜子左瞅右瞅,半天后对唐巧云竖起大拇指:“小师傅手艺真不赖!”
唐巧云却没理他,方才他跟刘玉儿有说有笑的样子,让她心里跟塞了团棉花似的不得劲。
赵不留付了钱,刘玉儿满脸堆笑:“您慢走!”
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唐巧云小声嘟囔:“衣冠禽兽。”
赵不留刚走,一位穿红裙的姑娘就扭着腰走进来,正是被贾仁慈叫去治 “腰疼” 的牡丹姑娘。她本名叫邱满月,是太平镇 “醉仙楼” 的侍女,只因常待的包厢叫 “牡丹”,贾仁慈就顺口这么叫她。
邱满月来这儿,是奉命请刘玉儿去 “醉仙楼”。
刘玉儿抬眼问:“谁叫我?”
邱满月恭敬地回:“听康哥的意思,是贾哥。”
刘玉儿面露难色:“我这会子没空。”
邱满月脸露难色:“刘姐,贾哥的脾气您还不知道?在太平镇,谁敢不给她面子?再说了,您不去,我回去可没法交差啊。”
这康哥,就是 “醉仙楼” 的掌柜江志康,也是贾仁慈的亲舅子。
刘玉儿心里跟明镜似的,贾仁慈这主儿可惹不起,无奈道:“行吧,你等会儿,我上楼换件衣裳。”
邱满月一听,一屁股坐在楠竹沙发上,翘起二郎腿,优哉游哉地嗑起瓜子。旁边的电扇跟个没规矩的登徒子似的,呼呼地转着,毫不客气地掀起她的裙摆,雪白的大腿一下子露了出来。
唐巧云见状,走过去挨着她坐下,小声问:“牡丹姐,你们说的贾哥是谁?”
邱满月吐出瓜子壳,一脸诧异:“唐大师傅,您连贾哥都不认识?在这儿讨生活,居然不知道贾哥?”
唐巧云心里有点不痛快,小嘴一撅:“我堂堂正正靠手艺吃饭,凭啥非得认识他?”
邱满月耐心解释:“看您这样,是真不想在太平镇待了吧?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?贾哥的名号可不少,‘阴阳脸’‘烂心肺’‘城防司令’,还是书记呢。”
唐巧云若有所思:“听你这么说,我明白了,他就是电视里那种黑白两道通吃的黑老大吧?”
邱满月呵呵一笑,点头:“差不多就是这意思。在太平镇,谁不得敬他三分,谁敢惹他?咱们脚下的地,呼吸的空气,用的草纸,都归他管,特别是干那事儿,猛得跟头公牛似的……”
唐巧云还是个黄花闺女,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,脸 “唰” 地红了,忍不住骂道:“你这贱货!”
邱满月却一点不生气,依旧笑着:“我就是个贱货。我十五岁那年被人玷污,那贼人被判了十五年。家里人嫌我丢人,把我赶了出来。我四处漂泊,前年流落到太平镇。天黑时没地方去,就蜷缩在公路边的稻草堆里。突然一道手电筒光照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