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他的神识散发出去的,从內到外是能看到自己的,但从外到內却受到了万鸦离火巾的隱匿。
段融便隨即收回了神识,他心念再动,只见那些已经融入他的皮肤的黑点,再次浮现,而后便一只只翻飞起来。
密密麻麻的黑点,如同古奥的符文般,沿著皮肤飞回了腰间那猩红的汗巾子里。
不过数息间,那条汗巾子便重新变回了猩红底子、满是黑点的样子。
“此物端得神妙,果然是隱匿的神器啊。”
段融隨即心念再动,而后便再有一团黑点从汗巾子上飞出,却是仅仅覆盖在他的丹田前后,隨即离火燃起,那些黑点宛如被焚尽一般,在丹田前后消失。
这是此物的另一种用途,就是只笼罩丹田的位置。这种用途,乃可以隱匿修为,无论是何人,只要以神识探查丹田,都无法探知段融的修为。
当然,段融原本以他成就了胎藏经二十二层的神魂强度,已经可以在远比自己神魂羸弱的人面前,隱匿自己的修为了。
但有了这万鸦离火巾,就算是在神魂比他强大的人面前,也可以隱匿修为。偽装成普通人,甚至偽装成任何境界的人。
段融在那密林中,將万鸦离火巾彻底研究透彻后,便离开了。
那秽血大案已经彻底了结,数日后,朱鹤便召集了宗门长老,在长老院內商议此事。
段融自然成了会中的焦点。
探查到傅易的藏身之处,覆灭秽血教,而且这一切都发生在段融成为裁决宗正司的副司座不过一年半而已。
最初朱鹤在长老院內举荐段融做裁决宗正司的副司座,虽然说了什么段融擅长破案云云,但那些长老不过就隨便一听,只当是朱鹤为了跟杨思鉉爭夺权力的託词罢了。
现在看来,朱鹤当初说的,竟没有丝毫夸大。
因为这是实打实的功绩啊!
傅易和秽血教祸害了青州近两百年,一直是宗门的心头大患,但这两百年间,换了多少裁决宗正司的司座,谁人能建功呢
当日的会议中,杨思鉉便向长老院请辞了裁决宗正司的司座之位,朱鹤代替长老院接受了他的辞呈。
朱鹤当即就在长老院內提议段融接任裁决宗正司的司座之位,宗门的诸位长老,自然都无异议。
如此不世之功,可谓风头正劲,谁又能有异议呢
至此,朱鹤彻底完成了他接任门主以来的权力整合,以杨思鉉退位,段融接任裁决宗正司司座为標誌,这不单单是拿下了裁决宗正司那么简单。也代表著他门主的威信,彻底服膺了宗门的诸位长老。
这样一来,他以后办起事来,在长老院內想推动一些改变,阻力就会小很多。这一点,对朱鹤来说,是颇为重要的。
长老院那边散会后,杨思鉉便回到了他在铁石峰山坳里的那座竹楼里,他已经开始收拾东西,准备离开此地了。
杨思鉉抚过那张颇为古朴简陋的几案,轻轻笑了一下,自道:“在这住了数十年,倒还是有些感情的。”
杨思鉉站起身来,目光扫过这间竹屋,他一向別无长物,以后不做裁决宗正司的司座,那些卷宗资料,对他而言,已然无用。
唯一想要带走的东西,便是几本古籍和笔记罢了。
杨思鉉走到了墙角的箱笼里,开始翻找他欲带走的几本书籍,就在这时,隨著竹楼台阶上咯吱咯吱的声响,一个人影站在了竹屋的门口。
杨易走了进来,看著在箱笼前翻找的杨思鉉,刚欲说话,喉头竟有些哽咽,他压了下来,才道:“叔父,我听说你在长老院里已经辞去了司座之位”
杨思鉉將一本书册抽了出来,放在了旁边另一个箱笼的盖子上,这才扭头看向杨易,笑道:“你消息倒灵通。”
杨易看著杨思鉉的那难得的笑脸,竟是心口一疼,道:“叔父,你做司座以来,勤勤恳恳,別人不知,我最清楚了。而你大半的心力都消耗在秽血教上……”
杨思鉉忽然打断了他,道:“杨易啊,你这是在为叔父鸣不平吗”
杨易微微一愣,道:“侄儿为叔父不值。”
杨易说著,竟落下泪来。在他看来,杨思鉉是被朱鹤和段融他们逼退位的。
杨思鉉却是哈哈一笑,道:“傻小子,怎么还哭起来了”
杨思鉉看著杨易,眼神里难得浮现一抹慈爱之色,说道:“你娘亲死时,將你託付给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