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易目送着段融离去,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辞呈条陈,不由地叹了一口气。
他也不是真的想走,在裁决宗正司的这些年,早已经有了感情,而且在此,他也能一展所长。只是眼看着叔父被逼走,他实在是感觉胸口就跟憋着一股气似得。
他这辞呈多少有些赌气的意思。他也知道,离开以后他一定会后悔,叔父也一定会骂他,但在这个当口,他不得不这么做。
但段融刚才的那一番话,却是将他胸口的那股气给泄掉了。
杨易袖了那辞呈条陈,走了出去,此时他的心境已经变了,便往地牢里忙他的事去了。
段融离开裁决宗正司,却是飞身往云浮峰去了。
他到了云浮峰,神识一扫,发觉朱鹤正在那里坐着,便直接进了房间去了。
朱鹤正在那批阅条陈,忽然便瞄到不远处陡然浮现一个身影来,他头也没抬,便猜到是段融,一边以朱笔写一封条陈上写着意见,一边说道:“你这会儿又过来,可是有什么事”
段融道:“师父,徒儿现在做了裁决宗正司的司座,我仔细看了下那边的业务,觉得人手有些不够用。”
段融今天姿态颇低,开口就自称徒儿。他那徒儿两个字刚出口,立即就引起了朱鹤的警觉。
果然,听段融下边话的意思,朱鹤便哑笑了一下,搁了笔,抬头道:“想找我要人啊我给你讲,我还缺人手呢。要人没有啊。”
段融见朱鹤一口回绝了他,倒也不恼,只是笑了笑,说道:“师父,徒儿给你老儿吐个实情吧。我接下来要闭关一段时间。师父你想啊,这裁决宗正司是何等机要之地,就得有个人坐镇啊。”
朱鹤闻言脸色一凛,道:“你要闭关多久”
段融道:“多久不好说,要看情况。师父,你想啊,我原来是个副司座,走了也就走了。但现在徒儿是司座,万一我这一走,那裁决宗正司群龙无首,岂不出了乱子”
朱鹤被气得一笑,道:“你这家伙早就弄好了套子,等为师钻呢。”
段融笑道:“师父你老谋深算的,徒儿哪敢套你呢徒儿只是如实相告,望师父能派个可靠的人到裁决宗正司,在徒儿不在的这段时间,好主持那边的事务。”
朱鹤看着段融,目中闪动着深邃的冷芒,忽而一笑,道:“你且去吧。等为师想想派谁去。”
段融道:“那徒儿先告退。师父切莫放徒儿的鸽子。”
朱鹤笑了一下,没有说话。
段融向朱鹤作揖,而后身形消散。
段融走后,朱鹤的手指轻轻敲着几案,他也知道以段融的天赋,自不会长久将心力放在裁决宗正司的俗事上,段融若不在,裁决宗正司那等机要之地,必须得很是可靠的人去才行。
翌日,段融正在裁决宗正司的楼阁房间内,察看着去年卷宗的目录。
他昨日去来找朱鹤,乃是他反复思量后的办法。他若走后,具体的事务自然有杨易、西门坎坎、沈觅芷他们去办,但还需一个人总领其事,这个人最好是能直接向朱鹤汇报的。这样,万一有一些突然情况或紧急不易处理的事,朱鹤也能及时介入。
段融想清楚了这一点,便直接向朱鹤开口,说明了这边的情况,把球踢给朱鹤去处理。
他正在几案上翻阅着卷宗,忽然一道红影,从开着的房门里蹿了进来,随即便一个娇声响起:“小师弟,你好大的牌面啊!这是才刚当了司座,就要做甩手掌柜呢!”
段融闻言已经笑着抬起头来,道:“师姐,我猜着就是你来。”
樊红蕉哼了一声,说道:“我以为师父大清早的,巴巴地把我叫去是什么事呢原来是给你打下手啊!小师弟啊,你说我怎么着也是大师姐吧,现在混到给你打下手,多没面子啊!”
樊红蕉说完,便站在那里,低头抠指甲。
段融闻言,立马起身,走出了几案,在不远处,向樊红蕉作揖,道:“哪里是让师姐给我打下手呢分明是师弟我能力不足,难以管理这裁决宗正司,这才请师姐出山。以解我的燃眉之急呢。”
樊红蕉闻言,噗嗤一笑,道:“吆,小师弟还是这般嘴甜嘛。”
樊红蕉说着,便向段融走来,傲人的曲线几乎就在段融的面前。
段融尴尬地笑了一下,向后退了一步。
“你怕什么!师姐还能吃了你”樊红蕉嗔道。
段融道:“师姐,你先在此稍等。我去叫几个管事过来,你们彼此见了面,也好相处。”
段融说着,逃也似得出了房间。
没过多久,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