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持砚依旧平静疏离:“并非去不得,田氏你自己可想去?”
田岁禾老实说:“我是不大想的,我没见过世面,怕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,或者不懂礼节给夫人和您丢脸就麻烦了。可是小郡主又很可怜,我阿翁也走得早,我能体会到她的难过,如果不用担心做错事、说错话,我倒想帮她雕刻。”
她柔怯的双眸真情流露,洋溢着细碎的光芒。
宋持砚默了默,“可以去。”
田岁禾更是犹豫又期待,浑圆的杏眼萤光熠熠生辉。
宋持砚依然回避与她对视,只是移开目光的动作有些许慢。
不合常理的慢。
他冷漠地看着回廊尽头:“我在徽州督办公务,恭王世子途径此地,按礼我也该去拜见。届时你跟在我身后即可,礼节照着我做即可。”
田岁禾放心了,深深地朝他鞠一躬:“多谢大人!”
“……”
宋持砚转身离开。
*
青砖地面落下两道影子,修长贵气的影子以从容的步伐往前走,后方另外跟着一道纤柔怯懦的影子。
修长的影子步履慢下,纤柔的那道亦然。修长的影子迈左脚,纤柔的那道也迈左脚。修长的影子右手抬起,纤柔人影照做。
“……”
宋持砚目视前方,迈开长腿加快步子,地上那一道纤细的影子亦如是,但她身量娇小,他迈两步,她需得迈三步,裙角快得扬起。
“…… ……”
宋持砚的沉默变得更为漫长。
步履停下,他头也不回道:“田氏,不必如此拘束。”
他突然停下,认真跟在他影子后方邯郸学步的那一道纤影防备不及,咚地一下重重地撞了上来。
“啊……”
她带着颤音痛呼,地上两道影子激烈地撞击融合了。
宋持砚迅速与影子分开。
“抱歉。”
田岁禾忙道:“是我没留神撞上来的,不是您的错。”
宋持砚说:“我知道。”
他只是在为别的事与她道歉。
“不必如此谨小慎微,恭王世子并非蛮不讲理。”
田岁禾虽没大懂谨小慎微究竟是什么意思,也猜出来是让她别紧张的意思,她极力让自己从容。
他们很快就到了恭王世子暂时下榻的官驿里。
跟田岁禾想象的不大一样,那位世子爷虽然是武将,可模样俊朗和善,瞧着二十七八的模样,嘴上常咧着笑,直直蔓到眼里。
“承蒙娘子恩惠搭救小女,鄙人箫呈,感激不尽。”
“不打紧的……”田岁禾迸出她习惯的口头禅,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