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政殿的门槛很高,木子白迈过去的时候,感觉自己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。
殿外的阳光明媚,殿内却死气沉沉。
文武百官分列两侧,垂首站立,一动不动。
龙椅上,少年天子面色蜡黄,双手紧抓着扶手,眼神飘忽,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加睡眠不足。
而在龙椅之下,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马金刀地坐着,仿佛他才是大殿内真正的天子。
梁王,朱温。
木子白眼角的余光扫过去。
嗯,屠夫相。
满脸横肉,目光跟刀子似的,刮得人脸疼。
【倒计时:14分……】
眼角光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,木子白心跳加剧。
这压力,全过来了。
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——”
太监有气无力的声音拖得很长。
殿内一片却寂静。
奏?奏个屁。
谁敢奏?奏的折子是递给皇帝还是递给朱温?
说的话是夸皇帝圣明还是夸监国英武?
多说多错,不说不错。
沉默是福,也是此刻长安打工人的金钟罩铁布衫。
木子白找到自己靠后的位置,悄悄站了进去。
他官位低,位置偏,正好观察。
【倒计时:13分……】
系统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,让木子白瞬间回神。
没时间害怕了。
他必须想办法,在十三分钟之内,让朱温亲手了结自己。
这活儿,技术含量有点高。
直接冲上去骂他?太低级了,说不定没冲到跟前就被侍卫当成疯子打死了,这死法就太憋屈了。
须找个机会,用最狠的话,戳到他甲沟炎上。
木子白飞快扫视大殿。
文官这边,一个个垂头丧气,面如死灰。
武将那边,站位靠前者大多都是朱温的亲信,一个个盔明甲亮,神情倨傲。
整个朝堂,弥漫着一股绝望和腐朽的气息。
这时,朱温身旁,他长子朱友珪站了出来。
“启禀父王,陛下。”
朱友珪手持玉笏,声音清朗,却透着一股假惺惺的悲痛。
“近日京中流言四起,说我等梁地将士入京图谋不轨,更有甚者,污蔑父王您有不臣之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