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待到秋来九月八,我花开后百花杀。”
“冲天香阵透长安,满城尽带黄金甲。”
这首诗,叶卫青认得。
这是黄巢的诗。
那个提着屠刀,杀进长安,将数百年积累的门阀世家,杀得血流成河的,农民起义领袖。
他这位贤弟,是什么意思?
他是在告诉自己,如果自己不敢做,那么,这天下,迟早会有下一个黄巢,来替他做?
他是在,逼自己?
不。
叶卫青看着那张纸,缓缓地,摇了摇头。
他不是在逼自己。
他是在,给自己,最后的选择。
要么,就当一个,守着祖宗基业,苟延残喘的,太平天子。
然后,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国家,一步一步,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要么,就跟他一起,疯一次。
赌上这江山,赌上这社稷,赌上这千秋万代的骂名。
去开创一个,前无古人,或许,也后无来者的,全新时代。
“呵呵……”
叶卫青忽然,笑了。
他笑得,很大声,很畅快。
笑得,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“老叶?你……你没事吧?”张忠贤看着他这副模样,吓得脸都白了。
他生怕自己这位发小,是受了太大的刺激,精神失常了。
“咱没事。”叶卫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那双原本还充满了迷茫与恐惧的眼睛里,此刻,只剩下了一片,前所未有的,清明与决然。
他想起了,天幕之上,那冰冷的批语。
去他妈的理智!
去他妈的算计!
去他妈的千古圣君!
老子,是穿越者!
老子,是来逆天改命的!
不是来,当一个,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,可怜虫的!
他要的,从来都不是什么,万世传颂的圣名。
他要的,是这个国家,能重新站起来。
是这个民族,能重新,屹立于世界之巅。
他要的,是那个,在宣政殿里,对着自己,许下“君为尧舜,我为稷契”的年轻人,能好好的,活着。
能亲眼看到,他们一起,创造的,那个煌煌盛世。
“忠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