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能做什么?
她一个风尘女子,无权无势,人微言轻。
她拿什么去留住一个一心求死的人?
道理?他比谁都懂。
情爱?他或许根本不信。
李师师茫然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。
镜中的女人,面容清丽,却带着洗不掉的风尘气。
是啊,她是从勾栏里爬出来的人。
在那种地方,女人想要活下去,唯一的武器,就是自己的身体。
用身体去取悦男人,换取庇护,换取生存的资本。
这是她最不齿的手段,也是她最熟悉的生存法则,哪怕她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乐妓。
一个念头,像毒蛇一样,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,疯狂地啃噬着她的理智。
为他生一个孩子。
一个属于他的,流着他的血脉的孩子。
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
如果这个世上,有了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牵挂,他还会那么轻易地去赴死吗?
他还会那么决绝地,将自己推向深渊吗?
李师师的呼吸急促起来。
这个想法太大胆,太疯狂,也太.......下贱。
可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。
是唯一能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缰绳。
李师师咬住了嘴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。
她缓缓站起身,走到衣柜前。
柜子里,挂着皇帝赏赐的华美衣物,也放着她自己带来的几件素衣。
她的手,拂过那些绫罗绸缎,最终,停在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轻纱上。
这是当初在春风阁时,为了取悦那些达官贵人,妈妈为她准备的“战袍”。
她一次也未曾穿过。
她觉得那是对自己的侮辱。
可现在……
李师师缓缓地,将那件轻纱取了出来。
月光透过窗棂,照在纱衣上,泛着一层朦胧而暧昧的光。
她褪去身上的常服,换上了这件几乎无法蔽体的轻纱。
冰凉的触感让她身体微微发抖,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。
她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,身体的曲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,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。
这副身体,曾是她厌恶的枷锁。
今夜,却要成为她唯一的武器。
李师师深吸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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