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手掌像气球似地红肿、胀起:
“喔唔。”
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就只是喃喃出一些自己也听不懂的语气词--
兜兜的脸颊依旧洁净且光滑,甚至连些许的红印或肿痕也没有。他从未感到过疼痛、全身的皮肤除去几乎看不见的毛孔外也没有其他痕迹:事实上,他并不了解疼痛这个词究竟有着如何的含义。
妈妈又凶猛地攥住他的前臂,兜兜能听见五指传来的骨节响声;但妈妈就像想要握碎一根钢管--兜兜的皮肤甚至没有因为按压而产生起伏。她的脸部肌肉暴突起来,把五官推向中央:
“天坠!你看到了天坠,是吗?”
【确实是天上掉下来的呀】
兜兜嗫喏着想说些什么:可还没等他回答,妈妈便甩开手、重新缩回沙发的角落。
她用双手盖住脸--右手五指滑稽地肿胀起来,像是往里头打了气:
“不可能,不可能怎么会看到.明明——明明都按照方案.”
她的声音愈发小了,直到变成只有自己能听见的细语。
腾!
母亲猛地站起身,撞开茶几、冲进了卧室里。
——
妈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、反锁了门,也没有出来吃晚饭。家里电话一直占线,兜兜猜她在给出差的爸爸打电话。
兜兜煮了碗面吃,便把自己房间角落里的鱼缸清出来--他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买的,但现在圆圆的缸里装满了坏掉的水性笔和草稿纸——把天使的头颅倒了进去。
奶和蜜浸满了半个鱼缸;像是在玻璃上贴了层朦胧的膜。
虽然妈妈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,可也没有不让兜兜养这个捡来的异物:
想到这儿,他又从厨房接了点水、倒进了鱼缸里。头颅在浑浊的水中沉沉浮浮,嘴巴意义不明地张合;那些重重叠叠的眸子在水里睁得溜圆。
“明天我去买点鱼食来喂你呀,乖乖的。”
兜兜打了个哈欠,蜷在床上睡着了。
——
“兜兜--兜兜!兜兜--兜兜!”
夜半时分,兜兜醒了:平日里,他总能一觉睡到天亮;而且兜兜从不做梦。
但这高低起伏的呼唤声,就像来自遥远的迷梦。
房间中一片模糊,浸在隐约的朦胧里——没有多少光亮能够透进那些贴好两层报纸的窗户,爸爸妈妈也不允许他在入夜时开灯。
只是——他不知道爸爸妈妈是否知道这一点--兜兜依旧可以将一切看得清晰。
在鱼缸旁边放着老式的松下-RF69D收音机--它太古老了,甚至没法收听私人博客的往期内容--
兜兜看见捡来的头颅正大张着嘴:
纤细、红蓝相间的电线从它口中伸出,延出鱼缸;绕过卡西欧-万代出品的掌机[神奇天鹅]的海报、直到攀上一旁橱柜上的收音机。
嗡--嗡,嗡--嗡。
吵醒兜兜的叫唤,就是来自于这里:
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