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瓦砾。
“他娘的!射偏了!“
李有根狠狠抹了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,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简易瞄准镜。他粗糙的手指颤抖着调整标尺。
“装填!快他妈装填!“
第一发炮弹的尖啸声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鬼子指挥部上空。霎时间,警报声凄厉地划破战场,原本井然有序的院落顿时炸开了锅。沙袋工事后的九二式重机枪疯狂调转枪口,火舌喷吐间,子弹暴雨般倾泻向炮弹来袭的方向。碎砖断瓦在弹雨中迸溅,迫击炮阵地周围的土墙被打得千疮百孔。
顾家生见状立即率领二组开火还击。中正式步枪的脆响与捷克式轻机枪的咆哮交织成一片,虽然火力单薄,却成功吸引了日军注意。机枪子弹“嗖嗖“地从他们头顶掠过,将后方燃烧的房梁打得木屑横飞。
“嗖——轰!“
第二发炮弹终于找准了角度。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,炮弹精准命中指挥部主屋。屋顶的天线塔在烈焰中扭曲变形,轰然倒塌。破碎的瓦片和木梁如天女散花般四散飞溅,一根燃烧的横梁直接砸进了日军通讯室,里面顿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。
“弟兄们,冲啊!“
程远的怒吼在爆炸余音中炸响。二十多名战士如离弦之箭从藏身处跃出。冲在最前的王大个弓着腰,像头蛮牛般抱着炸药包冲向院墙。在机枪子弹掀起的一串土花中,他一个侧滚躲到墙根下,猛地点燃导火索。
“轰隆——“
三尺厚的青砖院墙在震天动地的爆炸中轰然洞开。硝烟尚未散去,程远已经踩着滚烫的碎砖冲进缺口。他左右开弓,两把驳壳枪喷吐火舌,“砰!砰!砰!“三个匆忙赶来的日军参谋还没看清来人,就被打得胸口绽开血花,重重栽倒在青石板上。
“杀呀!“
顾家生见缺口打开,立刻嘶吼着带队冲锋。战士们踏着满地碎玻璃和文件纸张冲进指挥部,刺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。小鬼子显然没料到华夏军队已经杀到了他们的心脏地带,许多军官甚至来不及拔出手枪,就被迎面而来的子弹撂倒。
院子里的卫兵仓促组织反击。一个戴着白手套的日军少佐抽出军刀,刀身在火光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。他刚要发号施令,隐蔽在断墙后的张小刀冷静扣动扳机。“砰!“的一声,子弹精准命中眉心,鬼子少佐的脑浆和鲜血喷溅在身后的膏药旗上,将那轮红日染成了暗紫色。
“哒哒哒!!“
东面突然响起熟悉的枪声。原来三组战士硬是用血肉之躯冲破了机枪封锁。十几个浑身是血的汉子端着刺刀杀入院落,刺刀上还滴着战友的鲜血。日军顿时腹背受敌,狭窄的院子里上演了最残酷的白刃战。刺刀捅进腹腔的闷响、骨骼断裂的脆响、垂死者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,地上很快积起一层粘稠的血浆。
“联队长在哪?!“
顾家生一脚踹开正厅的雕花木门,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厅内几个军官正手忙脚乱地将文件投入火盆,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他们惨白的脸。一个佩戴中佐领章的鬼子军官猛地转身,狰狞的脸上写满疯狂:
“八嘎呀路!“
“哒哒哒!“
程远从侧面一个点射,三发子弹呈品字形钻进中佐胸口。鬼子军官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撞上后面的屏风,将精美的山水画染成一片猩红。
硝烟在燃烧的指挥部内翻滚,破碎的瓦砾间横七竖八地倒着鬼子军官的尸体。顾家生踢开一具少佐的尸首,弯腰从仍在燃烧的火盆中扯出一面残破的军旗。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