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问。
“四十分钟。”
“能睡一会儿吗?”
“可以。”
她侧过身,脸贴着冰凉的车窗,呼吸在玻璃上晕出一小片白雾,又迅消散。
男人把空调温度调低两度,打开音响,放的是一老歌,女声低吟浅唱,歌词模糊,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车子穿过隧道,灯光骤暗,又骤亮。
闻昭的睫毛颤了颤,没睁眼。
她梦见一只兔子,耳朵缺了一只,棉花从破口里探出头,对她说话,声音却像自己的——
“你终于,要回家了。”
她伸手去抱它,兔子却化作雪,从指缝漏下去,落在地上,变成一串脚印,脚印尽头,是一扇黑色的门,门上用白漆喷着两个字母:sbsp;她醒来时,车子已停在一栋灰色大楼前。
楼体方正,没有窗,只有一排排窄长的通风口,像无数只闭着的眼睛。
雪停了,天却更暗,云层压得很低,像随时会塌下来。
男人替她拉开车门,冷风灌进来,她缩了缩脖子,把黑色塑料袋抱在怀里,像抱着一只死去的宠物。
“欢迎来到,”
男人说,“收容所。”
闻昭抬头,看了一眼大楼顶端,那里没有招牌,只有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牌,上面用阴文刻着一行小字——
【异常实体临时收容中心·sbsp;她迈步,踏上台阶。
雪在她身后,无声地落下,覆盖了她来时的脚印,像从未有人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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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