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她已跳起身来,翻箱倒柜把那些零散的纸页整理出来。
打这天起,苏眠眠开始一本接一本地抄。
每本书最少抄三遍,务必要让买书的人觉得物有所值。
她屋里堆得满满当当,几乎没地儿落脚。
于是干脆在院外空地上搭了个小屋子,用旧木板拼成墙。
然后亲手削了一块木牌,端端正正写着“眠眠书角”四个大字。
白天开门迎客,村民来看书,两文钱管一天。
想买书带走也行。
书抄完可以回收,但价钱打五折。
若是哪家孩子想抄录某段典籍,她还允许借阅三天,只收一文押金,归还即退。
才开张一个月,天天人挤人。
每听说哪本书被买走,苏眠眠晚上都笑醒了。
她心里藏着个小愿望。
先把这小书角变成大书屋,再扩成个藏书阁。
书越多,路才越宽。
她不止要自己读,还要让全村人都有书可读。
第二天,她就让苏老三去镇上,特意交代。
“见到书就收,不管啥类型,经史子集也好,农书医册也罢,甚至话本杂谈,全都带回来。”
她掏出攒下的铜板。
“别怕贵,能买就买。”
往后的日子,她白天读书,晚上写心得,灯油烧尽也不肯睡。
抄书抄到手酸也不停。
一想到书堆得越高,她的“大图书馆”就越近。
她还拉着苏云鸿几个兄弟一起看,一起抄。
“你们也练练,将来进书院考试,字写得好也是加分项。”
她笑着说。
苏云辉和苏云鸿连声摆手。
“看书行,抄书不行!”
“自从进了镇上书院,天天抄到手软,夫子罚抄更是家常便饭,书页都快翻烂了,哪还有力气回家再抄一遍?”
苏云东和苏云河倒不嫌烦,时不时去镇上书店淘几本冷门书。
三人围在灯下,一边抄一边议论,谁也不服谁。
苏眠眠常笑眯眯地听他们吵。
“这话出自《论语·为政》,原意是……”
三人顿时静下来,继而又是新一轮争论。
快到中午,苏眠眠忽然觉得嘴里发馋,特别想吃鱼。
她二话不说,一把拽起坐在院子的杨兔,又冲着屋里的苏老爹大声喊道。
“爷,别蹲那儿磨刀了,陪我去钓鱼!我馋鱼了!”
这钓竿,是当初在镇上从一个背着竹筐、走街串巷的货郎手里买的。
那货郎总爱吹嘘自家的渔具是“祖传手艺”。
苏眠眠半信半疑地挑了一根轻巧的。
后来,苏云河见妹妹喜欢,便照着那根钓竿的模样,亲手给她做了一把小巧顺手的竹竿。
“爷爷,我力气小,待会儿要是钓到大鱼,兔子得帮我拽线!”
苏眠眠笑嘻嘻地扭头看向杨兔。
“咱们还赌上次那一局?赢的得一百文!谁输了谁掏钱!”
苏老爹听了,坐在石头上仰头哈哈大笑。
“上次你俩联手都没赢我,一个拉线一个喊,吵得河里的鱼都吓跑了,现在还敢邀战?不怕再输一次?”
“这回肯定是我赢!”
苏眠眠挺起小小的胸脯。
“我钓的鱼,准比你大!你就等着掏钱吧,别到时候赖账!”
说完,她轻巧地蹲在田埂上,翻找蚯蚓。
没多会儿,爷孙三人就各自摆好了家伙。
三人都屏住呼吸,眼睛死死盯着浮漂。
突然!两条鱼线同时猛地一沉!
“上钩了!”
紧接着,双手死死攥住鱼竿,拼命往后拉线!
苏眠眠和杨兔咬紧牙关,脸都憋红了。
她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直觉告诉她,这鱼,比上回那条还沉!
苏老爹也没闲着,迅速收竿。
两人把鱼往地上一放,凑在一起比了比。
果然,苏眠眠那条,整整大了一圈!
“我赢啦!爷爷,一百文!快给钱快给钱!”
苏眠眠蹦着跳着,脸颊通红。
“说话算话,不准耍赖!”
苏老爹唉声叹气,磨磨蹭蹭地从腰间荷包里摸出几枚铜板。
“我捏的蚯蚓明明更大啊……饵料也更肥,怎么还输了?莫非是鱼也长眼睛,专挑小姑娘的竿子咬?”
苏眠眠一把夺过铜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