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她为何要杀陶侍郎和自己的生父贾法尔?什么样的仇恨,让这个女子不仅要弑父,还要一把火烧光长安所有的青楼?
果儿思索间,罗氏缓缓转身,看向她和随春生,眼中满是恳求:“果儿娘子,随郎君,我知道你们是好人。
只是这些青楼女子,在这世间受尽苦难,只想为自己讨回公道。
今日之事,还望你们不要阻拦。”
果儿心中百感交集,她看着罗九娘,又看看被挟持的随春生,认真地点头道:“好,我答应你。
但你们先放开随春生。”
秋娘犹豫片刻,缓缓放下匕,随春生快步走到果儿身边。
黑衣女子却冷哼一声:“我不相信任何人的嘴,不杀你们也行,但是我们事成之前,你们休想离开这里。”
黑衣女子说完,果儿便觉眼前一黑,她和随春生双双被套上了布袋,绑住了手脚。
“你想将他们关在哪里?”
果儿听见罗氏不安的声音响起,应当是在追问那个黑衣女子。
“姨母,我既答应你不杀他们,就不会动手。
你快回去休息吧,这里有我。”
黑衣女子语气虽温和,却不容置疑,果儿听见杂乱的脚步声,大约是罗九娘被带了回去,随即她感觉自己和随春生被推到了井边。
“我听说你是个幻师,那应当对机关术也有了解。”
黑衣女子的声音在果儿耳畔响起。
果儿点点头:“略懂。”
黑衣女子冷笑一声:“那这口井的机关,就交给你了,到了约定时间若是没有启动,你这徒儿性命不保。”
黑衣女子话音刚落,果儿肩头就感受到一股大力袭来,她整个人被绳索吊着扔进了井中,浓烈的火油气味隔着布袋都呛的她昏,绳索的长度刚好在落地之前将她坠住,随即有人解开了绳索,让她稳稳地落在了井底。
翌日清晨,天微微泛白,大理寺门前却已围满了人,嘈杂的议论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。
薛和沾一夜都睡得不甚安稳,清早去了群贤坊不见果儿与随春生的身影,更加心下难安,匆匆赶来大理寺,看见门前嘈杂的景象,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。
他挤开人群上前,只见大理寺门前,罗氏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,面色苍白如纸,已然没了气息。
她的身旁,放着一封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信,信上的字迹虽有些模糊,但仍能辨认出是女子娟秀的笔迹。
薛和沾的心猛地一沉,快步上前,俯身捡起那封信。
围观的百姓们见是大理寺官员到来,纷纷安静下来,目光都聚焦在薛和沾身上。
薛和沾深吸一口气,缓缓展开信件,只见信上写道:“杀害陶承望与贾法尔,乃是我罗九娘一人所为,今我于大理寺认罪伏法,只求此案了结,少卿能放胡玉楼的娘子们一条生路。”
而罗氏的手中,还紧紧攥着一枚荷包,薛和沾将那枚带血的荷包取出,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张老旧的信笺,纸张已经泛黄变脆,薛和沾十分小心才能将其取出。
信上只得简简单单地一句话:四姊,儿初学画,四姊忆念儿,即看。
落款:九娘。
这封信的字迹与罗九娘自戕时留下的遗书字迹相似中透着稚嫩,应当是罗九娘年少时写给一位“四姊”
的信。
薛和沾看着这封被罗九娘珍藏的泛黄的信,脑中顿时回忆起果儿的推测!
“罗九娘的确有个姊妹!”
薛和沾说着,一边安排人将罗九娘的尸身收殓,一边命石破天再去一趟新安王府,去看看派往了凉州的人可有消息传来。
待薛和沾验完罗九娘的尸身,证明她确是自戕无误,石破天也拿着一封加急信件从新安王府赶了回来:“少卿,凉州传来消息!”
薛和沾立刻拆开信件,只见上面详细记录着贾法尔在凉州的过往,薛和沾视线快扫过一行行记录,目光停留在“俞四娘”
三个字上。
原来贾法尔的原配妻子乃是汉人商户女俞四娘,他们婚后育有两个女儿。
然而俞四娘婚后没几年就病故了,她死后,大女儿被贾法尔嫁给了回鹘商人,小女儿因试图谋害亲弟,被继母卖到了青楼,下落不明。
而贾法尔的大女儿也在前些年与夫君和离后,不知所踪。
薛和沾眉头紧锁,若这俞四娘就是罗九娘信中那位“四姊”
,她的死当真是病故那么简单吗?
她与罗九娘若真如果儿推测那般,曾是闺中密友,情谊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