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,面容安详,眉宇间却依旧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。
“像,真像。”
木正居满意地点了点头,他将画像小心翼翼地卷起。
然后,他站起身,跟个没事儿人一样,掀开车帘,在所有火龙驹骑士惊愕的目光中,慢悠悠地走下了马车。
他一步一步,行至队伍的最前方。
前方,地平线上,黑压压的一片,如同涌动的潮水,席卷而来。
旌旗蔽日,刀枪如林。
三千营的玄甲,五军营的赤衣,在漠北的寒风中,汇成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洪流。
汉王朱高煦、赵王朱高燧,并辔立马于阵前,冷冷地注视着这支仅有八百人的送葬队伍。
杀气,铺天盖地。
“木公!”
火龙驹千夫长脸色剧变,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燧发铳,手脚麻利地装填火药,枪口对准了前方。
“首辅大人!您快走!骑一匹快马,从侧翼走!这里交给我们!”
八百火龙驹骑士,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火铳。
他们是帝国最精锐的火器部队,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。
但对面,同样是刚从前线撤下的京师精锐。
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。
千夫长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,他只想为木正居争取到一线生机。
然而,木正居却只是摇了摇头。
他伸出那只干枯的手,轻轻按在了千夫长已经举起的火铳上。
“放下。”
“木公!”千夫长急了。
“老夫说,放下。”
木正居的声音不大,千夫长咬着牙,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手臂。
八百火龙驹骑士面面相觑,却也只能跟着放下火铳。
随后,在这位千夫长和所有骑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,木正居动了。
他左手,握住了那柄永乐帝亲赐的“天子剑”。
右手,将那幅刚刚画好的朱棣遗像,缓缓展开,护在胸前。
然后,他迈开了脚步。
没有骑马,没有亲卫。
就这么孤身一人,迎着那数十万大军组成的钢铁洪流,坦然前行。
风雪中,他那佝偻的背影,显得如此渺小,又如此巨大。
两位王爷看着他这副诡异的举动,都愣住了。
这老家伙,疯了?
漠北的风,刮在脸上,像刀子一样。
木正居的脚步很慢,很稳。
&n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