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了说不定又要被打。
她想着这些,垂着眸子,手无意识的举高伞,其实她的身形在女子中已算高挑修长,但在马文才身边,仍显得纤细,低了大半个头。
马文才目光掠过她因举伞而微微用力的手腕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他忽然伸出手来,不由分说地将伞柄从她手中接了过来。
谢清言一怔,思绪翻涌间,她抬头看他。
马文才却再没看过来一眼,只是冷漠的往前走着,举伞的手倒是十分稳。
谢清言想,这是自然,这双弯弓搭箭的手要是拿把伞还摇摇晃晃,那可说不过去。
她忽然凝神,有些疑惑的侧头问道:“这似乎不是回你房间的路?”
这大雨天的,马文才不会还有什么日程安排吧?难道要试试下着雨射箭的准头?
那真的很爱好武学了。
马文才目视前方,声音平淡,听不出什么情绪:“当然不是。你连路都分不清了么?这是去谢先生住处的路。”
谢清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方才在他房里,她不肯单独拿伞走,他让马统送她,她又用桃枝的名头把马统吓跑了。
如今偷箭的事已经解决,他亲自送她回去,这总可以了吧?
谢清言也不推拒,道:“那真是多谢了。”
“只是怎么好劳烦你给我撑伞呢。”
她表面上客客气气,其实已经惊讶起来了,马文才帮她撑伞?这在整个书院里都算是一大奇景。
这真是受之有愧。
谢清言的不敢劳烦可真是一句实话,绝非客套。
马文才懒得跟她分辩这些,一说起来她就又要说个没完了,跟她住了有小半年,这不羁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。
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谢清言。
即使他没有跟她搭话,她还是说个没完。
“你为什么要打王蓝田,要是他咬死不认,那就是无缘无故殴打同窗了。”
马文才撑着伞,眼高于顶的往前走:“我想打就打了,还要跟你禀告不成?”
他突然这么顶自己一句,给谢清言整意外了,努力回想了一遍一路过来有什么地方惹着他了。
不过这位马公子从来脾气不好的,也许是因为自己刚刚迈了左脚吧。
谢清言换了个话题,道:
“我看房间里的茉莉香片味道都淡了,其实下雨天湿气重,适合清冽的雪中春信,我明天带给你,好不好?”
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,自己刚刚在房间里整理插花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。
应该是不介意自己这个前舍友干预屋内陈设的。
谁知马文才更是没好气,拒绝的干脆利落:“不必,除了你,谁还熏这些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