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“好个牙尖嘴利的黄口小儿!竟敢妄议本官家事!”
谢清言挑眉:
“妄议?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,我要说什么才不是妄议呢?”
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溪流,浇在马太守怒火之上,虽未能立刻熄灭火焰,暴怒的势头却为之一滞。
“巧言令色!”他从牙缝里挤出评价,但气势已不如先前那般骇人,“休要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佛理来混淆视听!你可知在杭州地界上,本官就是……”
谢清言接口道:“马太守雄踞一方,大权在握,无人敢违抗。”
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是也。
“想要对我动手当然很容易。只是……”
“真残忍啊,一个父亲在逼死儿子的母亲之后,又要伤害儿子的挚友。”
这话轻飘飘的被她说出来,像是在感慨天气太差,雨下的太久。
马太守整个人却如遭雷击。
“你!”
他脸色瞬时惨白如纸,除了被挑衅的怒意之外,更多的却是疮疤被撕开的剧痛。
夫人的离世一直是他人生中心底最深、最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若说他心里还有什么不堪一击的软肋,便是夫人和儿子了。
马太守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,这些事会被一个少年轻描淡写的说出来。
这岂不是说明,谢清言与儿子的交情,已经到了这种地步?
连这些沉痛的往事都会告知的关系,恐怕远远超出了普通的朋友。
或许,真是生死相交的挚友也说不定。
可这小子如此不顾忌,目无尊长,言无尊卑,简直视礼法为无物,他怎能容忍?
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。
谢清言道:“太守大人当然可以对我动手,逐出书院,或是暗杀?设计?反正你应该也很熟练啦。”
“或许我会失去性命,可太守大人却要面临与儿子永远离心,被儿子仇恨一生的命运。”
“我有杀身成仁的美德,大人有没有做好余生不得安宁的觉悟呢?”
马太守当即露出点冷笑来:“以本官的手段,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你。”
“根本不会叫人知道!”
言下之意,马文才都不会知道是他下的手,更不会因此恨他。
谢清言点点头:“大人说的,确实有道理,你当然是一定不会叫他知道的。”
“但是,我会啊。”
“只要让他知道你有对我动手的动机,无论我发生什么,令郎都会怀疑吧。”
“怀疑的种子,一旦种下,就不需要证据来浇灌。”
这一点,她明白,这位精明的太守大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