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能听见。
庆修没有提过他为什么会跟来楚州,掺和楚州堤坝的事,但是很有可能是陛下发觉了什么,吩咐庆修前来暗中查探。
那么,一旦他们泄露了庆国公在楚州的消息,就不是得罪庆国公这般简单了,而是坏了陛下的事。
在场众人都不是蠢的,顿时想明白了其中关窍,纷纷将嘴闭得更严了,打定主意绝不能透露与庆国公有关的消息。
校尉挠了下头,嘀咕道:“这楚州堤坝牵涉这么大吗?居然劳动……过来,还是暗中探查。”
不过,他也只敢趁这会没其他人,嘀咕一两句罢了。
待会出了这个院子,莫要说是庆国公的名字,任何与之相关的事,他是一个字也不敢提的。阎立德嘱咐完他们,就赶去见太子。
楚州赈灾事宜是太子负责,且洪灾爆发时太子亦在楚州,他要查探楚州堤坝,自然绕不过太子。
“臣参见太子殿下。”李承乾扫了阎立德一眼,随意挥了挥手,示意对方起身。
他不动声色地问:“父皇怎么派钦差过来查案?你们是怀疑楚州的堤坝决堤,另有隐情?”
收到长安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时,李承乾又惊又慌,一连数日没能睡个好觉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长安居然又怀疑楚州的堤坝了!
父皇特意派了钦差过来,意味着父皇也对楚州决堤的事心存疑虑,否则顶多派人过问他,或是让他查清情况,而非另外指派一人为专门探查此案的钦差。
怪他办事不够谨慎,只看到楚州年年有涝情,却没有分辨出楚州每年多是内涝,以至于现在引起了这么大的怀疑!
最重要的是,他没想到阎立德来这么快!
他故意吩咐一无所知的楚州刺史加快堤坝修建,想赶在钦差抵达前,率先将堤坝修建好。
这样一来,钦差再想查什么,对着一堵修建好的的新堤坝,也只能束手无措。
但是……他没想到阎立德竟然来得这么快!这时间压缩了近一半吧!?
这般急着过来,赶着投胎吗?
李承乾克制不住,在心里怒骂了几句,面上却不敢表露,生怕泄露了任何端倪。
“是,陛下与朝中百官觉得,此次暴雨并不算厉害,哪怕淮河与泗水的河水暴涨,按理也不该冲垮近几年才修建过的堤坝。”
阎立德道:“所以陛下怀疑有人故意凿坏了堤坝,或者是当初修建好的堤坝,本身便有问题。”
听到第一个猜疑,李承乾心头猛地跳了下,直到听见后半截,他提着的心才勉强放下来一点。
他喝了口茶压惊,语气还算平稳:“孤与楚州刺史,初时觉得决堤颇为蹊跷,故而派人检查过堤坝,并未发现异常。”
“有可能是日晒雨淋,堤坝有个别地方变得没那么坚固了,才叫暴涨的洪水冲垮了。”
阎立德拧眉,“修建堤坝用的是上好的石料,两三年时间,即便日晒雨淋,也不该损伤到这种地步。臣稍后再带人亲自去查查。”
“怎么,孤说了,孤与楚州刺史派人前去查探过了。”李承乾重重搁下杯子,沉声质问:“你这般,莫非是觉得孤有所疏漏,办事不严谨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