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煜讥笑道:“先,孤这些年‘调理’身体的药方,所有的原始方子,一张不落,明日之内,送到东宫。”
林甫瞳孔一缩,交出药方就等于交出了皇后指使他长期谋害太子的铁证。
他趴在地板上,脸色顿时煞白:“不瞒殿下,那些方子年代久远……加上太医院的库房早已翻整……恐怕方……方子找不全了……”
褚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,只有冰冷的审视。
他没有催促,只是让这种恐惧和压力在林甫心中持续酵。
周晏行躲在屏风后,连呼吸都放轻了,生怕打扰了这关键时刻。
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平稳却带有威胁之意:“林副院,孤的时间不多。
是让你的女儿前程尽毁,还是你把药方交给孤,就在你一念之间。”
林甫猛的一颤,颤颤巍巍的点头:“是……”
褚煜见状,追问:“母后那边?”
林甫立刻道:“殿下只是感染风寒,来势略凶,但因殿下素日习武底子好,已无大碍。
只是……只是旧疾似乎因风寒略有牵动,还需静养观察,脉象稍显紊乱,但并无新症。”
这句话就表明了那日他并未出宫,仅仅只是因为‘风寒’牵扯了旧疾而未上早朝。
褚煜微微颔:“记住你的话,也记住你的女儿。
去吧。”
林甫如蒙大赦,又重重磕了几个头,才手脚软、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,背心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。
书房的门在林甫的身后合上,周晏行立马从床后面跳了出来,“哥,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
褚煜眸色一凛:“你派人盯紧林甫,在药方取出来之前,不要让皇后那边察觉异常。”
“皇后生性多疑,仅凭林甫一面之词,她未必全信。
但短期内,她找不到更合适的太医来核实,也不敢轻易再派别人来试探,以免打草惊蛇。
这能为我们争取一段时间。”
周晏行立刻懂了:“哥,这是继续让皇后那边觉得,我们还和以前一样,是个好掌控的。”
“嗯”
,褚煜看向窗外,沉默了一瞬,声音低沉道:“阿行,是时候开始撒网了。”
周晏行眼睛滴溜溜的转,迅思考道:“哥,那咱们是不是只需要找到皇后作乱的证据,偷偷透露给太后,让太后去对付皇后。
太后只是想让姑丈当个傀儡皇帝,以此自己掌权,她要是知道皇后一直在密谋杀害你这件事,杀了你,就代表她少了一个好掌控的傀儡,她肯定会迁怒皇后。”
褚煜欣慰的看着周晏行:“不错。”
太后与父皇并无血缘,他也并非太后亲生血脉,毫无亲情可言。
我们不过是她掌权的工具,但她算错了,他不是,父皇亦不是。
——
凤仪宫。
砰!
碰掉的杯盏让凤仪宫洒扫的宫人吓的一颤,树叶又落了几叶。
“你是说褚煜身上并没有受到外伤迹象?”
凤仪宫内,身边宫女皆是吓的匍匐在地,林甫亦是。
他脸色煞白:“是。”
皇后激动的头上的金色步摇都摇晃个不停,她眯着眼睛,一脸不可置信:“这怎么可能!”
“那你观他的脉象如何?”
林甫低着头,如实道:“太子殿下只是感染风寒,来势略凶,只是旧疾似乎因风寒略有牵动,脉象稍显紊乱,但并无新症。”
她一下瘫软在椅子上,嘴里一直念叨着:“不可能……兄长昨日都来同我说予儿受伤严重,说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就是褚煜,并且伤的不轻,怎么可能只是感染风寒。”
皇后怒目瞪着林甫:“林甫,你休要隐瞒!”
“回皇后娘娘,老臣并无隐瞒”
,林甫到了这也同样沁出了满头大汗:“老臣看到太子殿下时,太子殿下就已经坐在案几边处理公务了,胳膊抬举等等并无异常……”
这句话林甫说的是实话。
“难不成是予儿看错了?那日去护国寺的并不是太子,那会是谁……”
又或许他那里认识了什么神医,能一夜之间让人恢复如初……
她猛的看向林甫:“那毒呢?他有没有现什么异常?”
“看样子并无。”
林甫摇了摇头,说道。
她稍稍松了口气,沉默了良久,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甫:“林副院,你说有没有人的医术能让一个身中剧毒,而且胸口又身负重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