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用沈姑娘的嫁妆为二少爷办婚宴?”
“赵氏那个蠢货!若她没把家产收回,我还能以铺子为由头要钱!”
一想起这件事,裴老太太就恨得牙痒痒。
裴家那点家产有几斤几两,她比谁都清楚。
她把家产交给沈知意,本就没想着能挣钱。只是想以此笼住沈知意,为裴家挣得一个不断来财的门路。
毕竟裴沈生意在一处,裴家找沈家要钱,沈知意只要还想嫁进裴家,就不好拒绝。
赵氏倒好,先斩后奏,把她的谋划全毁了!
“如今铺子上要挪出现钱是不可能的,只能从沈知意身上下手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裴老太太想起裴烬对沈知意的态度,双眼微眯,隐隐透着凶狠。“便是为了烬儿能收心,我也得让迦叶赶紧把她娶进门!”
“可眼下,大少爷人都不见了,又怎么娶沈姑娘?”
裴老太太的眼神投向门外黑洞洞的夜色,口中喃喃念着。
“让我想想。”
……
夜色已深。
天穹黑如泼墨,暴风骤雨不歇。
沈家马车孤零零行驶在山路上。
雨滴透过被风吹开的轿帘,砸在沈知意脸上。
本就睡不安稳的沈知意,下意识地皱紧眉头,额头上的冷汗混着雨水,滑进脖颈中。
下一瞬,她猛地直起身,大口呼吸着空气。
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,确定脑袋还在,常常输了一口气。
她又做噩梦了!
自从六岁那年,她重病一场,被救醒后,就一直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。
梦境光怪陆离,大都是噩梦。
在梦里,她一遍又一遍地死去。
毒死,吊死,淹死,被一箭穿心……
而这次,更是梦到被砍头。
感觉太真实。
围观人群的尖叫声,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叫骂声,仿佛还在耳边。
铡刀隔开皮肉的痛楚,仿佛还存在。
她揉着胀疼的太阳穴,掀开马车窗帘,任由雨滴扑面砸在脸上。
雨水冰凉,沁入骨髓。
是她还活着的,最好佐证。
从噩梦中抽离,她盯着窗外黝黑的天色,
狂风刮过树叶的哗哗声,混着雨声一齐送入耳中。
很不对劲。
都城虽有宵禁,可家家户户门口都会挂着亮到天明的引路灯。
即便是下雨,也不该这么黑啊。
就在她想叫月儿进来问话的时候。
一道幽凉微风刮过,卷起耳畔的发丝。
男人清冷的声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