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千钧一之际,一只大手稳稳拖住盆底,将火盆稳住。
等他放下火盆,沈知意才现,他的手竟被烫出了许多水泡。
现沈知意担忧的目光,裴迦叶下意识地想收回手,不想被沈知意眼疾手快地捉住了。
皮肤相触的那一刻,他的耳朵微微红了。
他想抽回手,可那小手竟不肯松开,一拉一拽,沈知意被他牵扯着往前,一不小心跌在他的怀里,撞了个满怀。
裴迦叶的心,漏跳了一瞬。
还是沈知意慌慌张张从他怀里退出来,他才回神。
还好,沈知意也放过了他的手,他忙用袖子将伤口挡住。
“姑娘好好休息,不打扰姑娘了。”
他刚想转身,身后传来一声怒吼。
“暂(站)住。”
她大舌头,还刚死里逃生,根本没多少力气,吼出来向猫儿叫一般,压根没啥威慑力。
可他的脚就像是钉在地板上一样,挪不开分毫。
身后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,很快,衣袖被人扯住,她拉着他在床上坐下来。
她一个眼神,裴迦叶就听话地伸出被烫伤的手,看着她从绿瓷瓶里剜出药膏来,涂抹在水泡上。
裴迦叶的目光落在她的顶上,问她。
“为何?”
她一边涂,一边解释。
“烫桑(伤)要及死(时)处理。”
他目光沉沉:“我不是问这个,你当真不怕死吗?你死了,你娘和你弟弟怎么办?”
沈知意诧异地抬头,视线里全是疑惑。
她和裴迦叶不是已经达成了交易,她娘和弟弟不是已经交给他了吗?
裴迦叶怎么还会问这样的话?
虽然,她隐瞒了金蝉脱壳的计划,他并不知道她是在图谋假死。
她摸不透裴迦叶的想法,只能含糊回答。
“我没想那么多,自(只)资(知)道,你的秘密不能被银(人)现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沈知意:“……”
这有什么好问的。
但她想了想,还是答了。
“你系(是)我的夫君,你也很重要。
你……”
你要是出事,我身为你的妻子也会被牵连。
她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裴迦叶扯进怀里。
手中的药膏掉在床上,沈知意彻底愣住了。
耳边,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。
“谢谢你。”
啊?
男人抱着她的力道越来越紧,沈知意也越来越迷糊。
明明是他把她从池塘里捞起来的,怎么还谢上她了?
可很快,他就把她推开了,只留下一句“你好好休息”
,便踉跄着离开了。
他跑得极快,像是在刻意躲着什么似的,等沈知意追出门去,已看不到他的身影。
……
裴迦叶躲在墙根下,捂着心口,大口喘着粗气。
一只手自黑暗中伸出来,握住他的手腕。
裴迦叶下意识地出手防卫,待看清来人之后,紧急刹停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
花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,“你不顾自己的身体,在这儿作死,我要不在这儿,明天就要来为你收尸了。”
一搭上他的脉,花奇的表情瞬间就凝重了,他二话不说就去抓裴迦叶的衣服,不顾裴迦叶的阻拦,将他的胸口扒开。
一道暗红色的血线,自心口处蔓延向上。
“你情动了!”
不是疑问,是肯定句。
裴迦叶想掰开花奇的手,却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心口一痛,他捂着胸口,单膝跪地,额头冷汗直逼。
花奇忙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,塞到他嘴里,待他恢复些后,才扶着他,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休息。
花奇表情凝重。
“我的药丸只能帮你止痛,不能帮你解蛊。
你中的是情蛊,情动一分,蛊深一分,等你的心被蛊虫啃噬殆尽,命也就没了。”
裴迦叶无奈地点头。
“我知道。”
山洞里,明玉公主的那些话,他都听见了。
“知道你还往那姑娘跟前凑?”
裴迦叶气若游丝。
“她有生命危险。”
“好,那现在她也没事了,你跟我回去。”
“不行,裴家这边,还需要善后。”
他是保住她的命了不假,可她的名声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