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,此事体大,不仅关乎晚生一人的前程,更关乎整个家庭的未来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坦然地迎上秦沛的视线。
“晚生……需回家与娘子商议一番,方能给先生一个确切的答复。”
此言一出,雅间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。
秦沛端着茶杯的动作停在半空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但随即,那丝讶异就化作了更为浓郁的欣赏与赞许。
“哈哈哈哈!”
他抚掌大笑,笑声中满是快慰。
“好!好一个‘与娘子商议’!”
秦沛站起身,走到顾铭身边,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重情重义,不因前程而独断专行,方是大丈夫所为!长生小友,秦某没有看错你!”
他从腰间解下一块通体温润的白玉令牌,递到顾铭面前。
令牌上雕刻着一个古朴的“秦”字,入手微凉。
“这是秦某的信物,你且收好。”
“我这三日,会暂住在城外的秦庄。你回去与夫人商议妥当,随时可持此令牌来寻我。”
顾铭双手接过令牌,入手微凉,质感细腻。
“多谢先生体谅。”
秦沛摆了摆手,目光又落回到桌上那幅被他以五十两买下的楷书上,越看越是喜爱。
“对了,长生小友日后若再有佳作,可莫要忘了秦某。”
他笑着补充道。
“秦某愿尽数包下,价格定不会让你失望。”
顾铭心中了然,知道这更多的是一句客套的示好之语。
他若是当真以此为生财之道,每日写上几十上百幅送去秦庄,那便是自寻其辱,不知好歹了。
将玉牌小心收入怀中,再次拱手。
“先生厚爱,晚生铭记于心。”
“今日天色已晚,晚生便不久留,先行告退了。”
“好,我送你。”
秦沛亲自将顾铭送至雅间门口,看着他从容离去的背影,脸上的笑意久久未散。
此子,心性、才华、品行,皆为上上之选。
希望能给他,给秦家带来一个惊喜!
……
顾铭走出了天香楼。
拂面微风带着一丝凉意,吹散了雅间内檀香的余韵,也让他激荡的心绪平复了些许。
伸手入怀,一边是七十多两沉甸甸的纹银,另一边是那块温润微凉的秦字玉牌。
这两样东西,都像是一块投入湖心的石子,在他平静的生活中,激起了层层涟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