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暮云率领的三千骑兵,如同暗夜中的魅影,悄无声息地进入广袤的北狄草原上。
行军是极其艰苦的。
为了避免暴露,他们常常昼伏夜出,选择最难走的路径。
饮冷水,嚼干粮,战马也被细心照料,马蹄都用厚布包裹。
“将军,前方三十里,穿过这片白桦林,就是焉者山了!北狄的金帐就在山北面水草最丰美之地!”
羌戎族向导低声禀报,眼中闪烁着对故地的熟悉和一丝复仇的火焰。
赵暮云示意全军停下,隐藏在茂密的林间。
他召集了各级将领。
“弟兄们,我们到了!”
赵暮云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,“兀木赤的老巢,就在山那一边。”
“根据我们最新情报,金帐守军不过三千,且多为老弱。他们绝对想不到,我们会出现在这里!”
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:“今夜子时,便是我们动手之时!”
“记住我们的战术:纳木措率骑兵为先锋,利用他们对地形的熟悉,直插金帐核心!”
“武尚志和郭洛随后跟进,分割包围,务必全歼守军,焚毁金帐,缴获所有能带走的物资!”
“动作要快,要狠!在我们身后,可能随时会有兀木赤的回援部队!”
“明白!”
众将低声应诺,眼中都燃烧着战意。
赵暮云抬头,透过树叶的缝隙望向夜空,子时的星辰即将到达预定的位置。
他缓缓拔出横刀,冰冷的剑锋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寒光。
“让弟兄们最后检查装备,喂饱战马。子时一到,随我…踏平金帐!”
三千精锐,在这异域他乡的森林中,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狼群,屏息凝神,等待着那决定性的时刻。
焉者山的夜晚,静谧而祥和。
繁星点点,映照着蜿蜒的河流和丰茂的草场。
兀木赤的金帐就坐落在河流拐弯处一片地势稍高的平地上,周围众星拱月环绕着大小小的毡房。
巡逻的士兵抱着长矛,有些昏昏欲睡,篝火旁传来隐约的马头琴声和牧歌,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。
没有人会想到,死神正从南方的黑暗中悄然逼近。
子时将至。
战马的嘴被套上,蹄子包裹着厚布,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只有一双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眼睛,紧盯着远处那片灯火最为集中的营地。
赵暮云最后一次检查了自己的装备——复合弓、箭囊、三棱刺、横刀。
他看向身旁的羌戎族首领纳木措、郭洛、武尚志,低声道:“你们三个,按计划行事!目标只有一个,兀木赤的金帐,挡路者杀,无论任何人!”
纳木措用力捶了捶胸口,用生硬的胤语道:“天将军放心!兀木赤曾屠我部落,此仇必报!”
赵暮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,猛地拔出佩剑,剑锋在星光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寒芒,向前用力一挥!
“杀——!”
没有号角,没有战鼓,只有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低沉怒吼!
一千羌戎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,率先冲出树林,如同鬼魅般扑向沉睡的营地!
他们发出各种怪异的呼啸,手中的弯刀映照着星光和远处营地的火光,充满了原始的杀戮气息。
紧接着,二千河东精锐铁骑如同展开的双翼,紧随其后,马蹄声虽然被尽力掩盖,但数千战马同时启动的动静,依旧如同闷雷般震撼着大地!
“敌袭——!”
“胤军!是胤军!”
短暂的死寂后,北狄营地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池塘,瞬间炸开了锅!
巡逻的士兵惊恐地尖叫,睡梦中的牧民惊慌失措地冲出毡房,寻找马匹和武器,整个营地陷入一片极度的混乱之中。
羌戎骑兵的速度极快,他们轻易地撕开了外围零星的抵抗,直插营地心脏——那座最为华丽的金帐!
“保护金帐!”
一名北狄百夫长声嘶力竭地呼喊,组织起几十名仓促迎战的士兵,试图拦住这支可怕的骑兵洪流。
回答他的是密集如雨的箭矢和雪亮的弯刀。
羌戎人根本不与他们纠缠,如同旋风般从他们身边卷过,只留下一地尸体。
纳木措一马当先,他看到了那面在火光中异常醒目的金色狼头大纛(dào),眼中爆发出仇恨的光芒,怒吼一声,催马直冲过去!
几名守在金帐前的北狄护卫试图阻拦,被他连人带刀劈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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