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……就是等待,等待这潭浑水中的鱼儿,自己浮出水面!
至于萧辰……他这把刀,虽然愤怒,却依旧锋利!
她必须想办法,重新握住刀柄!
接下来的日子,栖梧院如同被冰封。
萧辰没有再来,只是加派了人手,名义上是保护,实则是软禁。
云锦手臂淤青肿痛在崔嬷嬷和玲珑的悉心照料下慢慢恢复,但心头的伤却愈冰冷坚硬。
朝堂之上,关于血诏案和云氏平反的争论并未因太后的“病重”
而平息,反而愈演愈烈。
以萧辰为的支持平反派,与韩相为的顽固派,在朝堂、在民间、在舆论场上展开了激烈的攻讦。
庆元帝的态度暧昧不明,时而安抚萧辰,时而暗示韩相,如同一个高明的棋手,在混乱的棋局中维持着微妙的平衡。
云锦虽被困在栖梧院,但她的“锦杀楼”
商业网络和沈砚打理的“青蚨”
情报网并未停止运转。
源源不断的消息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送入她手中。
“夫人,”
崔嬷嬷将一张卷成细筒的纸条悄悄塞给正在窗边看书的云锦,压低声音,“‘青蚨’刚送来的,韩相那边……有异动。”
云锦展开纸条,快扫过。
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:“盐铁专营新策触怒巨贾,韩相暗中串联,恐生大变。
冀州官盐北运,三日后过黑风峡。”
盐铁专营?云锦的眉头微微蹙起。
这是萧辰为充盈国库、削弱地方豪强势力,同时也是为打击与韩相勾结的盐铁巨商而推行的新政。
触动利益巨大,韩相绝不会坐以待毙。
黑风峡……那是冀州通往京畿的必经之路,地势险峻,易守难攻。
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。
韩相……他到底想干什么?制造事端,嫁祸新政?还是……
“玲珑,”
云锦放下纸条,声音平静无波,“去请王爷过来一趟,就说……我寒毒复,疼痛难忍。”
她需要一个理由,将黑风峡的消息传递给萧辰。
她不能坐视韩相破坏盐铁新政,这不仅关系萧辰的布局,更关系到她能否借萧辰之手扳倒韩相!
然而,玲珑去了许久,带回的消息却让云锦心头一沉。
“夫人……王爷他……不在府中。”
玲珑的脸色有些不安,“凌风大人说,王爷午后接到北境军情急报,似乎是狄人异动,王爷已经连夜点兵,亲自赶往北境大营坐镇了!
临走前……只交代加强府中守卫,并未……并未提及夫人您……”
北境军情?狄人异动?
这么巧?
云锦的心猛地一沉!
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!
萧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调离京城?是巧合?还是……有人刻意为之?庆元帝?还是……深宫里的那位“病重”
的太后?!
韩相!
他选择在萧辰离京、朝中无强力人物坐镇的时刻动手!
黑风峡!
冀州官盐!
云锦猛地站起身,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。
冰冷的夜风灌入,吹动她额前的碎。
她望着京城以北那被沉沉夜色笼罩的方向,仿佛能听到黑风峡那如同鬼哭般的风声。
“备笔墨!”
云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,“还有……让‘锦杀楼’冀州分号的人,不惜一切代价,盯紧黑风峡!
有任何风吹草动,立刻飞鸽传书!”
希望……还来得及!
然而,天不遂人愿。
三日后,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,以八百里加急的度,撕裂了京城的宁静,狠狠砸在刚刚因血诏案而暗流汹涌的朝堂之上!
冀州押运的三百车官盐,在黑风峡遭遇不明身份匪徒的伏击!
三千押运官兵及数百民夫,连同随行护送的冀州盐铁转运使司官员,共计三百余人……尽数被屠戮!
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!
盐车或被劫掠一空,或被焚毁!
现场惨烈如同人间炼狱!
盐铁血案!
惊天大案!
消息如同瘟疫般迅传遍京城!
举国震动!
金銮殿上,刚刚因萧辰离京而稍显“平静”
的朝堂,瞬间被这滔天的血腥和愤怒点燃!
“陛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