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鲜血汩汩涌出,顺着手腕流下,将他玄色蟒袍的袖口浸染出大片深褐色的、令人心悸的痕迹。
剧痛钻心,却远不及心口那被撕裂般的痛楚!
他缓缓抬起那只染血的手,目光如同噬人的凶兽,死死锁在云锦那张苍白却写满冰冷嘲讽的脸上。
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风暴在疯狂聚集,酝酿着毁天灭地的能量!
背叛!
赤裸裸的背叛!
她竟敢!
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,在皇宫大内,对他——当朝摄政王,行刺!
“拿下——!
!
!”
一声惊怒交加的厉吼终于打破死寂!
是反应过来的御前侍卫统领!
“护驾!
保护陛下!
保护王爷!”
暖阁内瞬间乱成一团!
侍卫们如同潮水般涌上,明晃晃的刀剑瞬间将场地中央的云锦团团围住!
森冷的杀气弥漫开来,将方才剑舞的凛冽气息彻底冲散。
宗室命妇们尖叫着后退,花容失色,场面一片混乱。
“放肆!
大胆云锦!
竟敢行刺摄政王!
罪该万死!”
韩相猛地站起身,指着云锦厉声怒斥,脸上却难掩一丝计谋得逞的狂喜和狠毒!
好!
太好了!
这女人疯了!
她亲手将把柄送到了他手上!
这次,她死定了!
连带萧辰,也休想脱身!
太后捂着胸口,脸色煞白,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惊得不轻。
皇后和太妃们更是吓得瑟瑟抖。
唯有龙椅上的庆元帝,面色沉凝如水,眼神却异常幽深锐利。
他看着被刀剑围困、却依旧挺直脊梁、面无惧色的云锦,又看了看脸色铁青、手掌鲜血淋漓、眼中翻涌着毁灭风暴的萧辰,藏在袖中的手,几不可察地摩挲了一下。
“皇叔!”
庆元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怒和关切,“您的伤……”
“无碍!”
萧辰猛地打断他,声音嘶哑冰冷,如同来自九幽地狱。
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云锦,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——愤怒、痛楚、难以置信、被背叛的暴戾,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、被当众羞辱的狼狈!
他一步步,踏着自己滴落的鲜血,走向被刀剑包围的云锦。
侍卫们在他强大的威压下,不由自主地向两边分开。
萧辰走到云锦面前,两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。
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她,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浓重的血腥气。
他抬起那只未受伤的左手,带着雷霆万钧之势,猛地攫住云锦纤细脆弱的脖颈!
“呃!”
窒息感瞬间传来!
云锦被迫仰起头,脸色因为缺氧而迅涨红,但她那双眼睛,依旧死死地盯着萧辰,里面燃烧着冰冷的火焰,没有丝毫求饶,只有无尽的嘲讽和恨意!
“为什么?”
萧辰的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,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只有近在咫尺的云锦能听清,
“给本王一个理由!
否则……本王现在就捏碎你的喉咙!”
他的手指在收紧,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。
云锦艰难地呼吸着,从齿缝中挤出破碎而冰冷的声音:“理……由?那三百……盐丁……的血……还不够吗……萧辰……你手上……的血……从来……就没少过……”
盐铁血案!
龙鳞匕刀鞘!
萧辰的瞳孔骤然收缩!
瞬间明白了!
她以为是他!
她以为黑风峡那三百条人命是他屠的!
她这一剑,是为那三百冤魂讨债!
荒谬!
荒谬绝伦!
一股巨大的冤屈和暴怒瞬间冲垮他的理智!
“不是我!”
萧辰低吼出声,手指的力道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颤抖,“本王在北境!
如何分身去屠戮盐队?!
那是栽赃!
是韩德彰那老贼的毒计!”
“栽……赃?”
云锦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嘲讽,因为窒息而断断续续的声音却带着尖锐的穿透力,“证……证物房……你的……刀鞘……铁证……如山……萧辰……你……敢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