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气氛因这群不之客的到来而变得诡异起来。
北狄人豪饮喧哗,与王府家宴的肃穆格格不入。
那宇文烈更是频频向萧辰敬酒,言语间多有试探,甚至暗含机锋,提及边境贸易、兵马布防等……话题。
萧辰皆四两拨千斤地挡回,但眉宇间的戾气却越来越重。
酒过三巡,宇文烈似已微醺,忽然将话题引向云锦,笑道:“早闻靖朝女子多才多艺,尤以摄政王妃娘娘‘锦娘子’之名,商通四海,才情卓绝。
不知今日我等是否有幸,能得见王妃一展才艺?也让本使开开眼界?”
此言一出,满场皆静。
这已近乎挑衅!
让堂堂王妃如同舞姬般当众献艺,简直是极大的侮辱!
曹舒雅眼中顿时闪过幸灾乐祸的光芒。
云锦面色一沉。
萧辰更是握紧了酒杯,指节泛白,眼看就要作。
然而,云锦却忽然按住了萧辰的手腕。
她缓缓起身,面纱下的容颜看不清表情,唯有一双明眸清冷如寒星:“使者既然有此雅兴,本宫便献丑了。
只是刀剑无眼,若惊扰了使者,还望海涵。”
说罢,她竟命人取来一柄装饰用的轻巧长剑。
她褪去外罩的华裳,露出一身利落的劲装,走到厅中空地。
众人皆惊疑不定。
萧辰更是蹙紧眉头,目光紧紧跟随她。
只见云锦手持长剑,身随剑走,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!
她舞的并非柔媚之姿,而是一套融合了舞蹈韵律与剑术招式的剑舞!
身形旋转腾挪间,衣袂飘飘,寒光闪闪,既有女子的柔美,更有一股寻常闺阁女子绝无的飒爽英气与凌厉锋芒!
一时间,满堂皆寂,唯有剑锋破空之声清晰可闻。
所有人都看呆了眼,包括那原本存心刁难的宇文烈。
一舞毕,云锦收剑而立,气息微喘,面纱因动作微有松动,额角一滴汗珠滑落,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美。
她目光直射宇文烈:“雕虫小技,让使者见笑了。”
厅内静默片刻,随即爆出热烈的赞叹之声!
不仅化解尴尬,更大大扬了国威!
宇文烈愣了片刻,随即抚掌大笑:“好!
好!
王妃果然名不虚传!
巾帼不让须眉!
本使佩服!”
然而,他看向云锦的目光却变得更加深邃复杂,那其中一闪而过的,绝非仅仅是赞赏,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…惊疑与审视。
萧辰适时起身,走到云锦身边,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揽住她的肩,目光冷冽地看向宇文烈:“使者满意了?”
语气中的寒意毫不掩饰。
宇文烈哈哈一笑,端起酒杯:“满意!
十分满意!
王爷好福气!
来,本使再敬王爷王妃一杯!”
然而,宴席散后,回到驿馆的宇文烈,脸色却瞬间阴沉下来。
他召来心腹,低声急切吩咐:“立刻传书回王庭!
告知小王爷,我们在靖朝摄政王府现一女子,极像…极像十几年前失踪的那位…前朝公主……!
尽快设法确认!
若真是…那计划或需大变!”
他回想起云锦舞剑时那双清冷决绝的眼睛,以及那隐约熟悉的轮廓,心中惊涛骇浪难以平息。
若此女真是……,且已成为靖朝摄政王妃…那北狄筹谋多年的大计,恐怕要横生无穷变数!
而王府内,萧辰屏退左右,紧紧拥着云锦,回想起宇文烈那探究的眼神,心中不安急剧扩大。
“他认出你了。”
他语气沉重,并非疑问。
云锦靠在他怀中,身体微僵,最终轻轻点了点头:“或许。
我父亲母亲当年…曾出使北狄,与北狄一些旧贵族有过往来。”
她没想到,时隔多年,竟还会有人凭模糊的记忆认出她。
萧辰手臂收紧,眼中杀机凛冽:“他不能活着离开京城。”
“不可!”
云锦立刻反对,“杀使者,必引大战,正中曹岳下怀。
况且,他若死在这里,北狄更有借口兴兵。”
“那便软禁他!”
萧辰断然道,“在他想起不该想的事情之前,绝不能让他将消息传回北狄!”
他立刻下令,以保护为名,派重兵将北狄使团所在的驿馆团团围住,任何人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