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旌几乎同时抬头,目光撞在一起,俩人眼底都沉了一层冰。
这不对劲。太不对劲了。
艾米拉的状态,已经不是普通疲劳或情绪波动能解释的了——这根本是脑子被悄悄动了手脚。
可眼下能抓的线头,就只剩她右手掌心那道细得像头发丝的划痕,淡得几乎看不见。
就在这一瞬,热芭冲了回来,脸色比刚刮的铁还冷。
“追不上。”她嗓音压得极低,“一个小孩,跑得连我的热感纹路都抹干净了。可整个街区,没人记得见过他,连个模糊影子都没有。”
话音落地,所有线索,啪一下断了。
顾琳燕和付旌又对视了一眼,没说话,只是默默点了下头。
顾琳燕叹口气:“追不着就别追了。那些鬼东西,藏得再深,早晚要冒头。咱不动,他们才慌。”
“稳住阵脚,别自己先乱了阵脚。”付旌接话,嗓音平稳,却没放松半分警惕。
出门那一路,他眼珠子转得跟探照灯似的,墙角的灰、地缝的风、楼顶的影子——全没放过。
可奇怪的是,一路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。
最后,他挑了个地方——不吵不闹,离闹市半条街,离荒地也只隔一道锈铁栅栏。
这儿好:人来人往不会太扎眼,真有动静能第一时间察觉;真要打起来,能把人引到没人的野地去,不殃及普通老百姓。
安置好,没人睡。
顾琳燕挨着艾米拉坐下,没穿军装,没拿武器,像个邻家姐姐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“艾米拉姐,你心里那个好久不见的朋友……长啥样?姓啥名啥?咱们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?”
艾米拉靠在飘窗边,眼望窗外那弯细月,嘴唇动了动,像是在念一个早就被风吹散的名字:“样子……记不太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