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旌摆摆手:“打起来真没多强,跑得是快,但还比不上当年的剑三。力量嘛,就普通实验体的水准,压根上不了台面。”
“可他最吓人的,不是拳头,是脑子。”
“只要他想,他就能让你记得——某个人,从你小时候就跟你一起长大,是你最亲的人。”
“哪怕这个人,根本没存在过。”
“他能把你记忆里的闺蜜,变成挚友;把路人甲,变成生死之交。悄无声息,一点一点,让你自己信了。”
“你以为是你自己想的,其实是他塞进你脑袋里的。”
“难怪艾米拉到现在还咬死,五月红岛曾经是我们团队的核心,后来被我们冷落、排挤,才离队的。”
“她不是疯了,是被改了。”
“这种念头,越想越真,越想越痛。时间一长,就成了心病。”
“现在她就是个雷。一旦碰上五月红岛,她哪怕不冲我们翻脸,也肯定拦在中间,死命劝阻。”
“可我们……谁下得了手对她动手?”
顾琳燕抿了抿嘴,眼圈都红了:“没想到,佐佐木修兵真把记忆这种东西,玩到这地步了……”
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继续盯着龙国街区,迟早又被他篡改记忆,风险太大。”
“可要是躲起来,咱千里迢迢跑这儿来,图个啥?”
付旌没迟疑,眼睛一亮:“我从不吃退堂鼓。路越黑,我越要点灯往前冲。”
“今天起,热芭留下,盯着艾米拉。琳燕,你跟我回街区。”
“我知道这风险大,但你是这行最狠的角色——看表情、读眼神,没人比你准。”
“我要你帮我揪出,谁是佐佐木修兵塞进来的人。”
“只要他没法随便往街区里安钉子,我们就赢了第一步。”
顾琳燕没犹豫,点头:“行。我看艾米拉的情绪最近稳了,记忆里的‘红岛’一时半会儿拔不掉,但他也动不了她。”
“热芭守着就行,别惹她,她就不会崩。”
两人照计划重新潜入龙国街区。
可整整一天,顾琳燕盯了上百张脸,没一个不对劲。
付旌眉头越锁越紧:“不太对劲……”
顾琳燕也捏着眉心:“按理说,佐佐木既然能这么快把五月红岛送进来,后手不该停。可这街里,连个可疑的影子都没有。”
“我敢断定——”她声音压得极低,“这儿,一个内鬼都没有。”
付旌深深吐了口气:“那就只剩两种可能。”
“第一种——奥古迪姆伤没好透,拖住了佐佐木的大部队。他急了,先丢个五月红岛过来恶心咱们,当个搅屎棍。”
“他本人和康纳德的主力,还在路上。”
“第二种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像冰块砸在地上:
“第二种——奥古迪姆和佐佐木压根没被伤耽误,早就动身了。”
“那他们的人,现在在哪?”
顾琳燕猛地瞪大眼,嘴唇发颤:“……糟了!”
十分钟后,两人全速冲回临时据点,连呼吸都带着风声。
屋外,风平浪静。
屋内,安安静静。
可他们俩没敢松半口气。
只对视一眼,默契得像搭档了十年——分头包抄,左右夹击,悄无声息,封锁整栋楼。
付旌绕了三圈,扫过每一寸角落,三公里内,连只耗子都没藏着。
他心里略松,却仍不敢松懈,慢慢走到艾米拉房门前。
轻轻敲了三下。
门开了,热芭站在那儿,表情平静。
屋里,艾米拉已经醒了。
看见付旌,她没笑,也没哭,只是盯着他,眼神里有丝说不出的冷意——像是委屈,又像是失望。
但,没疯,没喊,没扑过来。
够了。
付旌长长出了口气,像扛了十吨石头,终于放下了。
他低声朝门外说:“安全了,琳燕,过来吧。”
走进屋内,艾米拉还坐在老位置上,像初次见面时那样,安静得像一尊不说话的瓷娃娃。
“付旌船长,今天过得怎么样?”她开口,语气冷淡得像刚从冰箱里捞出来的茶。
付旌听见“船长”这词儿,心里咯噔一下,跟被人用刀背拍了脊梁骨似的。他闷声叹了口气:“龙国街这边,风平浪静,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。估摸着佐佐木修兵和康纳德那帮人,还没把主力调过来。”
“那是好事。”艾米拉冷笑,把脸扭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