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盯得浑身发毛,仿佛自己的心思被完全看透,所有的伪装都被撕碎,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
他不自然地扯了扯洗得发白的衣领,衣领上的补丁随着动作微微晃动,那是妻子黎杏花一针一线缝补的痕迹,针脚细密,拐角处还特意打了个结,承载着她的温柔与爱意。
这补丁像是一个小小的标记,提醒着他身后还有一个家,有一个人在等着他。
干笑着往后退了半步,脚下的碎石发出“咯吱”的脆响,在寂静的山间格外刺耳,仿佛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:“梅婆婆,您这是干啥呀?有啥话您就直说,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,怪让人心里发怵的。”
他的笑容有些僵硬,像是用浆糊粘在脸上的。
媒婆子突然挺直佝偻的脊背,那动作与她年迈的身体极不相称,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撑起,那一瞬间,她仿佛不再是那个年迈的老妪,而是一位神秘的预言者,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。
桃木拐杖重重杵在青石板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“咚”的一声,像是敲在人的心上,惊起几只蛰伏的蟋蟀。
蟋蟀慌乱地跳跃,腿足在空中划出模糊的弧线,很快消失在草丛深处,仿佛刚才的动静惊扰了它们的美梦,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。
她布满老年斑的手猛地指向天际,那手指干枯而弯曲,指甲微微泛着黄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不知何时,原本晴朗的天空竟聚拢起墨色的云层,宛如一幅被泼上浓墨的宣纸,又似一张巨大的帷幕,将天空笼罩,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。
云层中不时有闪电划过,那闪电如同银色的巨龙在云层中穿梭,照亮她严肃的面容,那道道闪电如同神灵的怒目,审视着人间的一切,仿佛在评判着是非对错。
“汪家老大,我看你今儿个最好别去镇上了!”她的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一种急切的警告,“你赶紧回家去,你家里人今儿个要出大事儿,晚了可就来不及了,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方!”
她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在山谷间回荡,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威严,惊飞了树梢栖息的寒鸦。
寒鸦们似乎早已预料到什么,在树上躁动不安,此刻被这声音一惊,纷纷振翅高飞。
寒鸦扑棱棱地飞向天空,黑色的翅膀在灰暗的天幕下划过一道道弧线,叫声凄厉而尖锐,为这诡异的氛围更添了几分紧张,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发出预警,那声音像是在说“危险,危险”。
汪大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,仿佛有一团火在胸腔里燃烧,那是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,还有一丝被人强行干涉的恼怒。
他觉得自己的事情被人指手画脚,心里很不舒服。
涨红着脸挥开面前飘荡的藤蔓,藤蔓被甩开后又迅速弹回,轻轻抽打在他的手臂上,带来一丝刺痛,像是在无声地抗议。
手臂上立刻浮现出一道红痕,如同一条蜿蜒的小蛇,那痕迹清晰而醒目,提醒着他刚才的冲动。
“不管她!今儿个一个二个都这么说,随她去吧,爱咋咋地。”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赌气的成分,像是一个被大人管教的孩子在反抗,“反正今儿个就是打死我,我也不回去!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!”
他的吼声惊起林间一片飞鸟,各色的羽毛在天空中一闪而过,扑棱棱的振翅声与他的话语交织,在空旷的山道上显得格外凄凉而绝望,仿佛这声怒吼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,只剩下无助的宣泄。
周围的树木在风中摇晃,枝叶相互碰撞,发出“哗哗”的声响,仿佛也在为他的固执而叹息,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变故感到悲哀,树叶沙沙作响,似是无声的劝诫,劝他听从老人的劝告,不要一意孤行。
“你今儿个莫不是撞邪了?”媒婆子看着他倔强的样子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和担忧,像是在看一个执迷不悟的人。
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,那狠厉并非针对汪大爷,而是针对某种看不见的邪恶力量。
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指向天空,仿佛在对天起誓。
云层中隐隐传来闷雷声,那雷声沉闷而遥远,仿佛在呼应她的话语,又像是天空在发怒,发出低沉的咆哮,积蓄着力量,准备给这片土地降下惩罚。
雷声由远及近,震得山间的空气都微微颤动,让人的心脏也跟着一起跳动,每一次震动都像是在提醒着危险的临近。
“我可跟你明说了,你要是再不回去,家中恐生变故!”她的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,“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!”
她的话语字字如刀,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