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三人退出梵音洞,将佛龛缓缓合拢。少冲念及公主久候,疾步出堂,方至中庭,忽见公主迎面而来,笑靥如花:“玉玺可曾得手?”
少冲恐她忧心,不假思索便将锦盒递过:“就在此处。”话音未落,忽闻田尔耕急呼:“岳少侠,她是……”言犹未了,那“公主”已腾身上屋,田尔耕紧随其后,二人瞬间缠斗在一处。
少冲但见这“公主”招式阴邪诡异,与平日大相径庭,正自惊疑,却见中门外又转出一人,轻唤:“岳公子!”声如清泉击玉,那明媚容颜、雍容气度,分明才是真正的晋宁公主。
少冲顿悟中计,急道:“有人假扮于你,已将玉玺骗走!”此时田尔耕被那假公主一掌击落屋脊,假公主冷笑道:“田老大,得罪了!你既背叛督公,休怪兄弟无情!”话音未落,已掠檐而去——听那声音,竟是武名扬!
原来武名扬早在洞外潜伏,听得众人言语,虽惊于洞中玄奇却不敢擅入。待少冲出洞,他便施展玄天九变中的“脱胎换骨”奇功,化作晋宁公主模样。少冲一时不察,竟被其骗走玉玺。此刻纵要追赶,武名扬武功与他本在伯仲之间,又岂能轻易夺回?思及此,少冲唯有顿足长叹。
朱华凤翩然而至,嗔道:“武名扬扮作谁来不好,偏要扮成本宫,当真可恶!”虽失玉玺,她却未见半分责怪,反见眉梢眼角暗藏喜色。
田尔耕中了一掌,却执意不让少冲疗伤,强撑道:“武名扬得玺,必献魏阉。那阉贼若得玉玺,必将更加肆无忌惮。田某这就赶在他前头回京,命锦衣卫沿途截杀!”言罢翻身上马,绝尘向北而去。
众人行出鸣凤坡,正遇风尘仆仆赶来的空空儿。少冲与他久别重逢,喜不自禁,把臂相拥。朱华凤在旁抿嘴笑道:“空空儿前辈,怎不见孟前辈与您同行?”空空儿闻言老脸一红,忙将少冲拉到一旁,压低声音道:“少冲兄弟,自那日一别,我再未见过小孟......”
少冲心头一紧:“灵儿呢?”
空空儿摇头长叹,满面懊悔:“都是老哥哥的不是,气走了她们祖孙。只怕这辈子,她们都不会再理会空空儿了。”少冲正欲宽慰,却听远处传来刀梦飞清越的声音:“空空儿,岳少侠若不愿同行,不必勉强。事不宜迟,我们该动身了。”
少冲忙问:“何事需要晚辈效力?”
空空儿神色一整,低声道:“教中兄弟探得消息,陆护法被五宗十三派囚在少林寺。老哥哥特来问你,当日许下的承诺,可还作数?”
“自然作数。”少冲脱口而出,眉宇间却已笼上阴云。他心知陆鸿渐罪有应得,当初许下承诺原是为平息干戈,如今真要出手相救,未免有违侠义之道。这般左右为难,令他暗自踌躇。
空空儿见他犹豫,怫然不悦:“空空儿一向当你是个重诺守信的汉子,莫非看走了眼?”
少冲忙道:“前辈误会了。待我与帮中兄弟作别,便随诸位前往。”他快步来到空乘身前,将此事原委细细道来,恳请指点。
空乘合十沉吟片刻,温言道:“少侠既已立誓在先,自当践行承诺。贫僧随后也将启程前往少林,愿助少侠一臂之力。此行若能化解正邪两派百年宿怨,实是苍生之福,武林之幸。”
得了空乘这番话,少冲心中稍安。当下与铲平帮众兄弟话别,姜公钓等人知不便随行,只郑重嘱咐:“望帮主早日归来,主持大局。”少冲又与公主互道珍重,这才与空空儿等人会合。
只见五散人个个愁眉紧锁,往日的洒脱不羁早已不见踪影。随行一驾马车上,货担翁内力尽失,至今未复。白莲教近年来屡遭变故,徐鸿儒一脉杳无踪迹,唯有几位散人仍在江湖走动,却也是步履维艰。
问起陆鸿渐详情,众人只知他被囚于少林,其余一概不知。刀梦飞神色凝重道:“当日少侠答应相救陆护法,我等也承诺不再与五宗十三派为难。但有一事,不得不禀明少侠。”他望向萧遥,“萧先生以为如何?”
萧遥轻捋青须,眉头深锁:“该说的,终究要说。”
刀梦飞这才续道:“几日前在济州客栈,有个蒙面人偷窥烟花娘子沐浴,被我与狗皮道兄撞见。交手时不慎将其击毙,揭等恐引发五宗十三派报复,只得秘而不宣,悄悄将他安葬。”
提及此事,狗皮道人与担担和尚仍愤愤不平,烟花娘子却咯咯娇笑:“老娘年过四十,竟还有人这般惦记。”刀梦飞正色道:“既然我等先违背承诺,少侠也不必再守前诺。此刻若要回头,我等绝无半句怨言。”
少冲朗声道:“前辈何出此言!此事既然只有诸位知晓,而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