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如何看出孙承宗在装病?”
“下官在海陵城时,处理过不少诈死骗钱的案子。”
沈青梧语气坦然,“他们这些小伎俩,还瞒不过我。”
“诈死骗钱?”
裴惊寒眉头拧得更紧。
沈青梧无奈勾了勾唇,“裴大人出身钟鸣鼎食之家,身居高位,自然不屑知晓这些市井底层的腌臜伎俩。”
她侧过身,对着候在不远处的刘瑜递了个眼色:“先把人架去马车,这里是行署主廊,往来人多眼杂,不宜久谈。”
刘瑜忙应了声“是”
,领着两名差役架着孙承宗往巷口的马车快步走去。
等一行人先后钻进宽敞的马车,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寒风,沈青梧才缓缓开口。
她的声音很平淡,可话里的内容却让车厢里所有人打了个寒颤:“裴大人或许不知道,在底层穷苦人眼里,最值钱的买卖不是种田,不是做工,是尸体。
一具尸体,可比一个活生生的人金贵多了。”
她抬眼望向裴惊寒,眼底没有半分笑意,只有一片冷寂:“年轻女子的尸体,能被牙婆买去配阴婚,最少能换五两银子。
壮年男子的尸体,抬去商铺或富户门口一放,哭嚎着要偿命钱,少则一两,多则数十两。
就算是个病死的孩童,都能裹块破布卖给想冲喜的人家。
可一个大活人呢?就算在地主家做三年长工,省吃俭用,也攒不下五两银子。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时,车厢里静得落针可闻。
裴惊寒的面色彻底变了,方才的怒气散了大半,“这些事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