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不仅是理智崩溃,连肉体都成了邪神的培养皿。”
屠夫站在夏荷身边整理着西装上的领带,“培养什么?蜘蛛?”
“不清楚,莫以欢为圣光效命,回守精神病院那次她都敢亲身进入天堂,必然是圣光的重要成员。
如今她在这儿成为了苦难圣堂的傀儡,圣光不可能对她不闻不问。”
屠夫笑道:“因为她就是被圣光遗弃的。”
夏荷点头,“圣光知道了莫以欢身上的异变,留下她只会是祸害。”
“你想去探查莫以欢身上生了什么事?”
“不,我只是想知道苦难圣堂的人为什么还不来找我。”
莫以欢就是块烫手山芋,夏荷不想多生事端。
但麻烦自己会找上门。
不知过了多久,铁门再次被打开。
进来的不是男人和镇长,而是疯疯癫癫的莫以欢。
“莫以欢,怎么会是你?”
“夏荷,我来看看你。”
莫以欢依然是那糟糕的样子,她笑着,但说话的逻辑清晰了不少。
夏荷疑惑,“你是在装疯?”
“疯狂和正常有什么区别?”
莫以欢喃喃自语。
“【正常】的世界有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,名叫「理性」。
堡垒的居民们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他们用共同的规则编织语言,用相似的情感维系关系。
他们的街道笔直,钟声准时,每个人的脸上都佩戴着一副名为「得体」的面具。
在这里,【疯狂】是被流放到城墙之外的野兽,是在深夜壁炉故事里用来吓唬孩童的幽灵。”
“而在【疯狂】的旷野上,没有堡垒,也没有道路。
这里的时间是流淌的蜂蜜,空间是折叠的纸张。
每一个流浪者都是孤独的君王,统治着自己光怪陆离的宇宙。
他们能与星辰对话,能听见花朵的尖叫,能在静止中看到汹涌的浪潮。
对他们而言,【正常】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疯人院,那里的人们聋了、瞎了,却自以为耳聪目明。”
夏荷皱起眉头,“你在这儿跟我打什么哑谜呢?”
莫以欢自顾自地继续诉说:“所以区别在哪里?”
“当我们剥去这些外在的标签,直视内核,我们都被囚禁在血肉之躯里,被抛入一个无法完全理解的宇宙。”
“我们同样都渴望爱,恐惧消亡,在梦中编织奇迹,在孤独中面对深渊。”
“【正常】,是多数人共同维护的一场逼真演出。”
“【疯狂】,不过是少数人拒绝粉墨登场。”
“当堡垒的钟声与旷野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时,所有人才明白我们不分彼此。”
莫以欢笑望着夏荷。
“唯一的区别是你选择将哪一个居民,哪一个流浪者,称为【我】。”
“你千辛万苦的见到了神明,到头来就只是得到了这种矫揉造作的知识?”
莫以欢用手指挠着她骇人的头皮,“神给予我的是知识,也是真理,疯狂和正常一线之隔,但说到底只是看待世界的眼光不同。
我们同束缚于血肉之躯内,为什么要因此而产生隔阂?”
夏荷挑了挑眉,“你在叽叽歪歪的说什么?我什么时候和你产生了隔阂?”
莫以欢蹲在夏荷身旁,油腻的手指掠过他的丝,“你不也是在逐渐步入疯狂吗?马上你的所见所感就会和我一样。
我们终将成为同类人。”
“我哪里疯狂了?”
“疯狂的人总是不自知。”
莫以欢指向天花板。
夏荷抬头望去,只见天花板的角落蛛网密布,一只黑色的小蜘蛛倒吊在半空摇晃。
“它是我的眼,你的所作所为皆在我眼中,我能看见刚刚你的一举一动。”
莫以欢环住夏荷的脖子,将他抱在怀中轻声呢喃:“你也只是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可怜人。”
夏荷啧道:“莫以欢,当初你要是听我的劝不要进入那个山洞,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。”
莫以欢咧嘴阴笑,“我现在很好,前所未有的好,我真正意义上得到了脱。”
“是吗?我还以为你只是个被圣光舍弃的可怜弃子。”
“圣光算什么,不过是一群打着‘为了世界’的名号行自己私欲的臭虫。
他们以为把我关在这里,让苦难圣堂的人监控我就可以躲过灾难,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。”
夏荷察觉到了不对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