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容跟着林栀枝回了她的小院。
一路上她都很小心翼翼,好像刻意在讨好着林栀枝。
看得林栀枝心里酸酸的。
母亲大概永远就是这么一个伟大的角色,林栀枝不清楚周劲的遗失白容有没有责任,但此时,她承认她是个容易心软的人。
但周劲是个独立的个体,她无法仗着他的爱替他做出任何决定,她只能在他心里想不通的时刻,善待这个极有可能是他亲人的,这位母亲。
“这里平时都是我一个人住,比较乱,还没来得及收拾,阿姨不要介意。”
林栀枝一边进屋打开手电筒照亮煤油灯,一边说着客套话。
煤油灯亮起,白容有有机会默默打量着屋子,虽然面积不大,但都收拾的很利索,小姑娘说话很谦逊。
林栀枝这才想起她屋里只有一张床,之前和蒋衿文住习惯了,倒是忘了同见了两面的陌生人睡一张床会不会习惯了。
“阿姨,我家只有一张炕,您要是介意的话,我就去问问谁家有空床给你睡。”
说着林栀枝就要拿着手电筒出去,白容拉着她坐下来。
“栀枝,我没有女儿,还没有过跟闺女睡一起的感受,谢谢你让我有这一次体验……”
“行,阿姨,村里晚上没什么娱乐,也没通电,大家都睡得很早,我去给你打点水洗漱一下,咱们也早点睡吧……”
白容躺在炕上,明明赶了一天的路身体很累,但却一点也睡不着。
旁边的人一直翻来覆去,林栀枝自然也睡不着,良久,她叹一口气。
“栀枝,我吵醒你了?真是不好意思……”
“阿姨,你是有话要对我说么?”
白容的话堵在嗓子眼,她沉默着,就在林栀枝以为她不会再说的时候,旁边出了声音。
“栀枝,景深当年……”刚说了几个字,她就止不住情绪,拉起被子,哽咽出声。
林栀枝心一紧,“阿姨,你要是难受的话就别说了,这么晚了,咱们赶紧睡吧。”
“栀枝,这么多年,这份苦楚一直压在我的心底,不能跟任何人分享,我很痛苦,就让我今晚发泄发泄吧。”
白容使劲吸了吸鼻子,“那时候,景深刚出生五个月,我还在坐月子,突然有一天杨红梅,就是陆和平现在的妻子找到我。”
“她说她怀孕了,孩子是陆和平的,已经三个月了,还拿了医院的孕检报告给我。”
“我不愿相信,很想把她给打出去,但我的教养告诉我不能那样做,我的身体也不允许。”
“我直接去问了陆和平,没想到他居然一口承认了,还大言不惭的说他是个男人,外面有几个女人很正常,她们都是外面的小妾,而我永远是正宫,影响不了我的位置。”
说到这里的时候,那种阴影仿佛还在眼前,白容浑身发抖。
“我恶心的直吐,动了离婚的念头,但我爸妈都是很传统的人,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不同意,说如果我离婚了,就跟我断绝父女关系。”
“我妈甚至还说,是我没本事,管不了丈夫,说这一切都怪我。”
“那段时间,是我人生中最昏暗的一段时光,很多次我都想一走了之,那时景深就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,牵扯着我,我走也走不了。”
“但母亲那番话还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,我开始怀疑自己,是不是真的是因为我的原因,陆和平才会出轨,是不是真是我没本事……”
“我呸!什么乱七八糟的,一个男人,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还叫什么男人?”
林栀枝气的不轻,透过黑暗看着旁边被子里瑟缩的一坨。
“阿姨,这事你错在哪儿了?你错就错在教养太好!要是我,早就动手把那对渣男贱女给打得鼻青脸肿了,谁还受这窝囊气!”
白容红着一双眼,被林栀枝豪言壮语逗笑,继续往下说。
“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,我开始控制不了我的情绪,看着景深,我总有一种是他拖累了我的感觉,甚至觉得,他跟着我一起走,也不是一件坏事……”
“反应过来以后,我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,我知道自己生病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,我害怕自己哪天意识不清醒干了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事,就只好把孩子抱到景深的爷爷那儿去养。”
“走的那天,我害怕自己会舍不得,就让保姆抱着孩子过去,自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,却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人,当着我的面,把景深给抢走了……”
“我拼命去追,却无济于事,被他的同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