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这,汹涌的攻讦,谢安并未,急于辩解。
只是静静站立,目光平静地,扫过那些,慷慨激昂的面孔。
倒是与谢安交好,或忠于社稷的,一些大臣,如王彪之等,看不过眼,出列抗辩。
“荒谬!
冉闵乃,虎狼之性,岂是招抚,所能驯服?”
“若非谢相,力主抗击,只怕此刻,胡骑早已饮马长江!”
“江夏之失,乃敌酋狡诈异常,千里奔袭,岂能全然,归咎于庙堂?”
“当务之急是,同心御敌,而非在此互相攻讦,徒令亲者痛仇者快!”
朝堂之上,顿时吵作一团。
清谈玄理与救国方略混杂,私心算计与公忠体国交锋,乱象纷呈。
端坐龙椅的司马曜,被吵得头痛欲裂,面色更加难看,几乎要,再次晕厥。
张贵人在帘后,不断示意内侍,给皇帝递上,“安神”
的参汤。
实则汤中混有,能让其镇定,乃至麻木的药物。
谢安看着,这如同市集般的朝堂,心中一片冰凉。
他知道,王国宝等人的目标,根本不是探讨,如何退敌。
而是借此机会,彻底将他扳倒。
国家的存亡,在他们眼中,远不如,权力的争夺重要。
就在争吵,愈演愈烈之际,谢安终于向前,迈出一步。
他没有,提高声调,但一股无形的威压,却让殿中,渐渐安静下来。
“陛下,”
谢安面向御座,声音沉稳有力。
“江夏之失,臣身为丞相,总理朝政,确有失察之责,甘受陛下责罚。”
“然,此刻冉闵,新得江夏,立足未稳,部众疲敝……”
“正是我朝,聚而歼之的,大好时机!”
“若因朝堂内耗,错失良机,致使贼寇站稳脚跟,甚至窥伺江南,则悔之晚矣!”
他顿了一顿,目光如电,扫过王国宝等人。
“至于王中书,所言招抚,试问……”
“若遣使前往,是向冉闵称臣纳贡,还是割地求和?”
“此举,置陛下天威,于何地?置江北万千,忠于王室的百姓,于何地?”
“莫非王中书,欲效张邦昌、刘豫之事乎?!”
王国宝被噎得,面红耳赤,一时语塞。
谢安不再理会他,转向司马曜,朗声道。
“当务之急,臣有三策……”
“一,即刻授予谢玄、桓冲,临机专断之权,水陆并进,合力围剿,江夏之敌。”
“二,严令沿江诸镇,加强戒备,整军备战,防止冉闵流窜。”
“三,稳定建康民心,筹措粮饷,保障前线供给。”
“臣愿亲赴,前线督师,若不能克敌,愿提头来见!”
谢安此言,掷地有声,既承担了责任,又指明了方略,更将了,王国宝等人一军。
你们除了,空谈和攻讦,可有退敌良策?敢去前线否?
朝堂之上,暂时被谢安的气势,以及清晰思路所慑服。
司马曜在药力、恐慌支配下,含糊地,准了谢安所奏。
一场风暴,看似暂时平息,但谢安知道,暗流更加汹涌了。
王国宝等人,绝不会,善罢甘休。
第三幕:噬国本
退朝之后,王国宝并未回府。
而是径直,潜入后宫,通过心腹宦官,秘密见到了,张贵人。
此刻的张贵人,已无朝堂上,那般娇弱姿态,眉宇间,带着一丝,戾气和得意。
“王中书,今日朝堂之上,谢安老贼,可是风光得很啊。”
她摆弄着,涂满蔻丹的指甲,冷冷说道。
王国宝阴险一笑:“娘娘放心,谢安已是,秋后的蚂蚱,蹦跶不了,几天了。”
“他主动请缨去前线?正好!
江夏如今是龙潭虎穴,冉闵岂是,易与之辈?”
“谢玄黄口小儿,桓冲老迈保守,此战胜负难料。”
“若胜了,功劳少不了,我们运作;若败了……哼哼……”
“那就是谢安父子,葬送国脉的铁证!
届时,陛下和天下人,还能容他?”
张贵人眼中,闪过一丝狠毒:“光是等着可不行,得给他,加点‘料’。”
“陛下近日,心神不宁,正是需要,‘安心’的时候。”
“王中书,你那‘逍遥散’,是不是,该多敬奉一些了?”
王国宝会意,所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