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赢了,江东震动,我等或可裂土封王。”
“最不济也能逼东晋和谈,换取喘息之机!
输了……”
他顿了一下,目光扫过众人,声音低沉下去,却带着一种,令人灵魂震颤的力量。
“……不过是一死!
马革裹尸,也好过在这江夏城中,被慢慢困死、饿死!”
“我冉闵,宁可站着死在建康城下,也绝不跪着,生在这囚笼之中!”
“愿随陛下!
马革裹尸!”
董狰第一个跪下,狼低垂,出沉闷的誓言。
“老臣……愿陪陛下,赌这一局!”
李农重重叩,声音哽咽。
卫锱铢深吸一口气,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:“臣,愿为陛下,筹措东征之资。”
墨离微微躬身,瓷质面具看不出表情,但代表默认。
慕容昭看着冉闵,那决绝的背影,泪水无声滑落。
她知道,这是一条不归路。
但她更知道,这是冉闵,也是他们这支军队,唯一的、最后的选择。
冉闵的国运之赌,就此拍板。
这是一场用最后的本钱,押上整个华夏未来格局的,疯狂赌局。
第二幕:疑兵惑
决心已下,行动迅如雷霆。
冉闵深知,能否成功东下的关键,在于瞒天过海,在于度!
依旧是墨离的谋划主导,江夏城内,被刻意营造出,一种积极备战的假象。
士兵们被命令,加固城防,搬运滚木礌石。
甚至夜间,在城头多点灯火,人影幢幢,做出严防死守的姿态。
部分老弱伤兵,以及缴获的东晋军服被利用起来,伪装成大军,仍在城内的景象。
而真正的精锐,则在进行,最后的准备。
挑选还能长途奔袭、水性尚可的士卒,共计约七千人,组成东征军。
所有不必要的辎重,全部抛弃,只携带十日干粮。
以及必备的兵器,尽可能多的火油、箭矢。
水寨中的船只被精心挑选,那艘最大的楼船,作为冉闵的指挥座舰。
二十余艘艨艟和数十艘走舸,作为运输和作战之用。
慕容昭带着所剩无几的药材,日夜不停地救治伤员,希望能多挽救一些战斗力。
卫锱铢则冷酷地,进行着物资分配,确保每一份资源,都用在刀刃上。
甚至秘密处决了,一些重伤难行、可能泄露军机的士卒。
与此同时,冉闵派出了小股部队,向西北方向、西南方向进行佯动。
做出试图突围或骚扰的姿态,进一步迷惑对手。
这一连串的动作,果然起到了效果。
北府兵前锋汇报,江夏守军戒备森严,似有死守之意。
谢玄虽然年轻,但用兵谨慎,见状便下令稳扎稳打,步步为营。
准备打造,攻城器械,进行长期围困。
而桓冲的水师,主要注意力,也放在防范魏军西窜,或向北渡江上。
对下游的监视,相对松懈。
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冉闵的目标,不是突围求生,而是直扑他们的心脏建康!
又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,江面起了一层薄雾。
江夏水寨悄然打开,以楼船为,魏军船队如同幽灵般滑入长江主流。
张起风帆,桨橹并用,无声无息地,顺流而下,直扑东南!
金蝉再次脱壳,而这次,它振翅飞向的,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中心。
第三幕:稳扎营
北府兵大营,灯火通明,谢玄一身戎装,巡营刚毕。
望着远处江夏城头,隐约的火光,他年轻的心中,充满了建功立业的渴望。
但也有一丝,难以言喻的忐忑,冉闵的凶名,毕竟不是虚传。
“将军,各营均已就位,攻城器械,明日即可开始组装。”
“是否今夜派死士,尝试夜袭,扰敌心神?”
部将刘牢之建议道。
谢玄沉吟片刻,摇了摇头:“冉闵惯于夜战偷袭,岂会不防?
“我军新至,当以稳为主,传令各营,加强警戒,防止敌军狗急跳墙。”
“待器械完备,粮道畅通,再以泰山压顶之势,一举破城!”
他的决策稳健,符合兵家正道,也体现了对冉闵的重视。
他要在绝对优势下,打一场漂亮的歼灭战,向建康、向天下证明,北府兵的价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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