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,鲜血淋漓,他却浑然不觉。
他的身体猛地一晃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随即又涌上一股骇人的血红!
那双平日里沉静如水的眸子,此刻赤红如血,仿佛有岩浆在其中奔腾燃烧!
周身原本内敛的真劲,不受控制地轰然爆发,一股狂暴无匹的气势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帅帐,帐帘被劲气撕扯得猎猎作响,桌椅案几嗡嗡震颤!
“韩……章……”
武阳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,声音嘶哑,充满了无尽的痛楚与毁灭一切的杀意。他脑海中闪过韩章那豪迈的笑容,想起他每次冲锋在前的背影,想起他接过鹰嘴崖军令时那决绝的眼神……这一切,都因为那该死的背叛,化为了冰冷的尸体!
“熊——炎——!!”
武阳仰天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厉啸,声震四野!
他猛地转身,不再看诸葛长明那同样铁青、却带着一丝了然与无奈的脸,一把抓起倚在旁边的银鳞枪,大步冲出帅帐!
“点兵!赤虎、青龙、血煞三营,能战者,随我来!!”
武阳的声音冰冷如万载寒冰,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。
不过片刻,三千名杀气腾腾、眼睛血红的靖乱军精锐,已在武阳和闻讯赶来的赵玄清、李仲庸、孙景曜(皆带伤,但怒火支撑)等牙门将领的率领下,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怒龙,直奔楚烈军驻扎的区域而去!
而此时,楚烈军大营却是一片“欢腾”。
熊炎刚刚“得胜”归来,正沉浸在夺取金安(虽主要是联军主力之功,但他自然将功劳揽在自己“及时”赶到牵制了东方霸主力的头上)的“喜悦”中。
他甚至命人准备了酒水,正在营中高声对着麾下将领吹嘘:
“诸位!此战大捷,收复金安,全赖我楚烈健儿奋勇当先,不畏艰险,及时抵达鹰嘴崖,牵制了东方霸主力!这才让联军拿下金安!此乃我楚烈军之大功!当浮一大白!”
他话音未落,营外突然传来震天的脚步声和冲天的杀气!
一名楚烈军大统领连滚爬进帐。
“三……三公子!不好了!武阳……武阳带着好几千人,杀气腾腾地冲我们来了!”
熊炎脸色一变,但随即强作镇定,冷哼一声。
“慌什么?他武阳还敢动我不成?随我出去!”
他带着一众楚烈将领走出大帐,正好迎上如同死神般踏步而来的武阳及其麾下精锐。
双方士卒瞬间剑拔弩张,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
武阳目光如刀,直接锁定熊炎,银鳞枪直指其面门,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。
“熊炎!鹰嘴崖半日之约,你楚烈军何在?!我上万将士血染山崖,韩章将军力战殉国,你作何解释?!”
面对武阳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和质问,熊炎心中闪过一丝慌乱,但面上却强装镇定,甚至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慨,他摊手道。
“武帅!此言何意?我楚烈军星夜兼程,不敢有片刻停歇!奈何道路险阻,崎岖难行,途中又遭遇小股魏阳溃兵骚扰,这才……延误了片刻!但我军一到,立刻投入战斗,牵制了敌军主力,这才有金安之大捷!武帅不分青红皂白,兴师问罪,岂不令盟友寒心?!”
“延误了片刻?”
李仲庸再也忍不住,破口大骂,
“放你娘的狗屁!超过两个时辰!那是片刻?!我看你是存心拖延,借刀杀人!想让魏阳军耗光我靖乱儿郎!”
“熊炎!你狼子野心!背信弃义!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!”
赵玄清也怒吼道,手中战刀已然出鞘。
“为韩将军报仇!!”
身后的靖乱军将士齐声怒吼,声浪震天,纷纷拔出兵器,眼看就要火拼!
楚烈军士卒也不甘示弱,虽然有些人心虚,但在军官呵斥下,也纷纷持械对峙。
“武阳!你想干什么?真要挑起内战吗?!”
熊炎色厉内荏地喝道,身体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。
武阳看着熊炎那狡辩的嘴脸,听着他那推卸责任的言辞,再想到韩章临死前的怒吼和苏落生死不明的惨状,胸中的怒火与悲痛终于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与顾忌!
“内战?”
武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,
“今日,我只诛首恶!为韩章,为鹰嘴崖上万英魂,讨个公道!杀——!!”
最后一个“杀”字出口,武阳身形暴起,银鳞枪化作一道银色闪电,直刺熊炎心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