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都会将不良的风气扫除,我会让百姓都知道,不是私下给了钱就能篡改结果,也不是给尽了好处,才愿意受理他们的冤案。”
陈稚鱼拧眉:“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?”
她不由得就想到了舅父那次,如今想来自己当时何尝不是运道好,遇到了方通判,若是遇到一个只要政绩好看的懒政之官,办出冤假错案来,她又该去何处申冤?
她为此事扭转了一生,万幸的是她的结果是好的。她没有遇到太多的坏人,没有遇到欺民霸女的贪官,可这天底下,不是所有的人在遇到冤枉时,都能有她这般的好运,都能遇到方通判……
她如今感谢方通判,无外乎是因为她的日子并没有因为当时事而变得难过,反而因为那个机缘让她找到了正缘,也带来了切实的好处。
可若是没有呢?
若是她与陆曜并非对的人,若是陆家对她狠心,那方通判当初就是将她推进火坑里了。
“不是已经这般严重,而是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,许多年都是这样了,自我上任,已经翻供了不少案子,前任大理寺少卿不敢再理的事,如今都在我头上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做不了睁眼瞎,我也无法看着蒙受冤屈的人一直活在尘埃里。”
陈稚鱼心头震动,眼眸闪烁的看着他,靠近了他一些,说道:“你是好官,他们都会感激你的。”
好官,通常是拿命去做的。
陆曜自嘲一笑,却没有将这个话说给她听。
平复了心情后,陆曜肃了脸色,对她说:“往后去,你若出行,身边要再多加一倍的人手,孩子还小,尽量不要带她出去。”
陈稚鱼僵住,但只是一瞬,她很快的恢复了平静,没有露出一点怯色来:“你是不是担心,你若树敌会危及到我?”
陆曜点头,此事不敢相瞒:“有些人穷凶极恶,我挡了他们的路,坏了他们的事,只怕狗急跳墙,威胁到你们来。你怕是不敢相信,堂堂大理寺少卿也会有被威胁的一日,前任那位,前前后后遭遇的刺杀不下十起。”
陈稚鱼心头一顿,强扯出一抹笑来,道:“这么说来,我倒觉得你比我更危险些。”
陆曜看着她故作轻松的笑,没有笑出来,眼眸认真对视着,道:“他的家眷也曾遭遇过绑架、勒索,好歹是没有出现伤亡。”
陈稚鱼笑不出来了,静缓三息,她道:“我不会让自己和孩子陷入险境。”
“阿鱼。”他一把抱过她,在她耳边叹着,“我若是孤家寡人,便什么都不怕,可我有了你和孩子,就有了牵挂,我现在有些理解金屋藏娇了,外头太过危险,只想将你们锁在屋里……”
陈稚鱼听后,轻笑一声,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背:“我倒是觉得,你这个想法才过于危险。”
陆曜也笑了,真将她锁起来,他哪里能舍得?
……
一晃到了夜里,用了晚饭后,陆曜去处理了会儿公务,陈稚鱼抱着孩子去看元儿,他这两日搬过来住,每到夜里,他的小书房烛光都亮着。
陈稚鱼去的时候,元儿坐在窗边发了会儿呆。
是怀里的小珍珍的动静让他回过神来,刚要下来向舅母行礼,陈稚鱼腾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:“方才看什么呢?这么出神。”
元儿看向对面,二舅的书房,说道:“二舅这几天晚上都会忙到很晚。”
“是呢,他要处理公务便做不得闲。”
“做官以后都会这样吗?”
陈稚鱼笑笑,坐在他旁边,道:“那要看怎么做官了,若是认真负责,便会像你二舅一般,若是敷衍了事,此刻应当鼾声如雷了吧。”
元儿也笑了,他说:“我以后也要像二舅一样。”
陈稚鱼鼓励他:“会有这么一天的,你这般用功,等你长大以后考了功名进入官场,便与你两个舅父一起共事。”
元儿听得耳根一热,他忙坐直了身体,攥着书本,目光炯炯道:“我今晚再看几页。”
陈稚鱼失笑,看了眼沙漏,提醒道:“读书辛苦,却要注意修养,等再过半个时辰,一定得上床休息了,好不好?”
元儿点点头,稍一迟疑,扭头问道:“舅母今夜要陪我吗?”
本来打算坐会儿就走的陈稚鱼,在听到这话后,屁股坐的更稳当了,脸不红心不跳的点了下头,说道:“我就在旁边守着你,好不好?”
元儿抿唇,“嗯”了一声,很严肃的小表情。
从前娘在家时,若见他熬夜苦读,劝不动他的时候,就会陪在旁边,为他挑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