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父母所说,做个温良之人,在这后宫,总不会被亏待去。
她明白的,这些道理,她都明白的,只是夜里与他同塌而眠,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,她忍不住的落了泪来,蜷缩着身子与他靠近,在他睡沉时,轻声在他身边说:“陛下,您……别把莨儿落下太远,追赶不上,我也会害怕。”
次日,贵妃服侍皇上洗漱穿衣,目送他去上朝,素兮过来道:“时辰还早,娘娘再去歇会儿吧。”
宣莨摇摇头,目光落在一个方向,对素兮说:“给本宫换衣,梳妆,本宫…要去请安。”
素兮本想说,皇后娘娘不都免了您的请安礼吗?但见昨夜皇上留宿,都没能让贵妃展颜,主子的事她摸不准,便也不敢乱出主意。
与此同时,承安殿内,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跪在恭华腿边为她捏腿,这是她近日新收的小太监,无男相,貌阴柔,很得恭华喜爱。
阿蓝在一边说道:“陛下今日从永安宫离开,瞧着面色平淡,心情郁结。”
阿若无声无息地看了她一眼,冷哼:面色平淡是真,心情郁结只怕是她添油加醋之话。
陛下心思,又岂是旁人能揣摩的?若是她一个宫女仅凭一眼就能看出陛下心情,那又如何屈才来了这儿伺候?
这些,她想得到,恭华亦是,听了阿蓝的汇报,她侧撑起脑袋,饶有兴致地盯着阿蓝看,笑说:“是吗?看来,皇兄的事,迫在眉睫了。”
阿蓝压下眉眼,点点头,叹声道:“陛下日夜操劳,身边总要有合适之人照料,也免殿下如此担心。”
恭华张开手指,看着自己染红的手指甲,摩挲着指甲圆滑的边缘,语气淡淡:“本宫不过是个皇妹,这主要还是为太后解忧。”
二人屏住呼吸,连连称是。
恭华起身伸了个懒腰,踢了踢跪在旁边的小太监,那小太监远了些,她走下地,背后站着她的侍婢们,看不清她此刻的面容。
“那就行动吧,阿蓝。”
阿蓝浑身一颤,压制着激昂澎湃的心情跪上前:“奴婢誓死效忠殿下!”
恭华勾了勾唇了,淡淡地道:“也望你在皇兄身边,能有一番作为,莫要让本宫失望才是。”
说罢,她唤了一声“小善子”,便带着那眉清目秀的太监出去了。
阿若目光澄明的看着殿下的背影,走到阿蓝身边,侧头看了她一眼,冷漠的表情中,在这一刻,闪烁出一丝情绪来,她低声道:“阿蓝,殿下回了皇宫,陛下赐她承安殿,心里十分看重她,你若是在殿下身边伺候,未来也必有机缘。”
阿蓝前些还没听出什么,听到这最后一句,才明白阿若突然与她言语这些是为何,她眨了眨眼,回头看着阿若,冲她笑笑,只那笑里,多了几分冷意:“阿若,机缘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,而那人,无论在哪儿,都能创造机缘。”
听着她这番狂傲无边的话,阿若面色一冷:“我说这些本是为你好。”
阿蓝深吸了口气,如今的她,已经听不下这些所谓的忠言逆耳,她抬手按了按阿若的肩膀,嘴角虽挂着笑,但那眼里,已经是十分冷淡。
“阿若,若我在后宫闯出一片天地,必不会忘了你,所以,你该恭喜我、为我高兴。”
阿若抿紧唇,不再言语。
阿蓝看她这般,哼笑一声,率先离开。
阿若阴冷地看着她的背影,刘嬷嬷走上前来,与她并肩而立,轻声说:“你们一同长大,你已经做了提醒的义务,她非要一脑袋扎进去,你帮不了的。”
阿若深吸了口气,脸上的阴霾一扫而散,她勾起唇:“干娘,今日这一出,只是为来日看着她的下场,我无愧于心罢了。”
刘嬷嬷看着她,眼里无笑,只说:“你是聪明的,该知道,在承安殿,一切以殿下为主,私心,便该好好藏着,可惜阿蓝,跟了殿下这么多年,连这一点,都没有悟透。”
阿若抿着唇,犹豫半晌,才问:“她不行……旁人也都不行吗?干娘,您知道的,殿下这边……”她压低了声音,“也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话音刚刚落下,一记耳光就打在她脸上,阿若一怔,捂着脸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
“干娘……”
“收起你那些心思!我告诉你,想死,就去试试!莫非你也想去浣衣局?”
阿若脸色大变,彻底安静。
刘嬷嬷深吸了口气,目光放远,喃喃:“第一个,发落到了浣衣局,阿蓝…你且看她,有些事,再一再二不再三,你若想当出头鸟,干娘也可送你一程。”
“女儿不敢!